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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涉处北淼被外界信标砸中,竟能开启通往一九三七年的传送门,孤身一人第一次穿越一九三七年书接上集,一场危机就这么被解除了。这就是华夏最顶尖的特种兵,这就是现代战术和装备的威力。 凌霄没有放松警惕,他持着枪缓步在祠堂里走动,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漏网之余,那些村民缩在墙角。闪光弹被几名鬼子挡住了视线, 虽然也被波及到了,但并无大碍。被波及到的村民们缓缓回过神来,他们捂着耳朵,摇着发昏的脑袋,脸上满是茫然和恐惧。凌霄没有立刻去管他们,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整个池塘,确认了每一个角落没有潜藏的危险。然后他走到那四名被他射杀的鬼子尸体旁, 他蹲下身,逐一检查额头中弹,没有一个需要补枪。确认完毕后,他又走到了另外两具鬼子尸体旁。 这两具尸体死状凄惨,一个胸口被掏了个洞,另一个的脖子上挨了一刀。检查了下,躺在地上的村民们都已死亡。凌霄站起身,走到祠堂门口,确认了外面院子里的情况,同样没有危险,他按下了通讯器,牛队祠堂已肃清,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六名敌人尸体全部死亡,另外有九名村民牺牲。通讯器里传来牛涛沉稳的声音,幸存的村民情况怎么样? 受到一些冲击,没有生命危险。收到牛涛警告的声音响起,也应注意警戒,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最后一名敌人,什么?还有一个?夏起的心头猛的一跳,他以为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 这村子这么大要怎么找?牛涛没让夏起困惑太久,出声道,夏起到。夏起立刻应声,用专门的热成像无人机进行侦查。牛涛下达了新的指令,夏起立刻反应过来 在出发前确实带了很多台这种无人机,那是一台茶打一体无人机,器型比他现在用的侦查机要大上一圈,它不仅搭载了军用级别的热成像系统,还挂在了小型攻击模块。但牛涛他们为了保证行动的隐蔽性和灵活性优先选择了更小更安静的侦查机。下起现在使用的这款 主要功能是侦查和地图测绘,清晰度极高,体积小声音也小,非常适合渗透任务。但要进行地毯式搜索找出藏匿的活人热成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明白夏启没有丝毫犹豫,意念一动,一台崭新的充满科幻感的无人机 出现在他手里,他的外形更具流线型,机翼下方挂着两个小巧的吊舱。夏起拿起配套的也更大更复杂的控制器,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进行着设备自检。屏幕亮起,一个全新的操作界面出现在他眼前。热成像系统启动,夏起在心里默念无人机起飞 下起推动摇杆,这台体型更大的无人机发出一阵比之前更明显的嗡鸣声,缓缓升空下起,配合侦察机之前绘制的地图进行排查。牛涛的声音传来,从村西头开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包括草垛、水井、地窖 是。夏启应了一声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搜索任务中,他的手指在控制器上灵活的操作着。屏幕上无人机拍摄到的热成像画面与之前侦察机绘制的三 d 地形图完美的重叠在一起,整个村庄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沙盘, 每一栋建筑的结构都清晰可见。他首先将镜头对准了村子最西边的一排土坯房,热成像下,白天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屋顶呈现出大片的橘红色, 而房屋的内部则是一片深蓝色,代表着低温。西域区一号房无生命迹象夏启一边操控无人机一边向牛涛和凌霄实时汇报。二号房无生命迹象三号房 他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在三号房的画面中,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散发着微弱黄光的色块,那是一个人形的轮廓,蜷缩着一动不动。发现生命迹象夏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西域区三号房发现一人,他躲在床底下,体温正常,生命体征平稳。牛涛和凌霄的耳机里同步接收到了夏启共享的画面,很好,标记下来继续排查。牛涛的声音很平静,夏启在地图上对那个位置做了一个标记,然后继续移动无人机。 四号房无生命迹象五号房发现两人,一成年一儿童藏在柜子里。六号房随着无人机的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人被发现,他们有的躲在地窖里,有的藏在米缸后,有的甚至钻进了烟囱。每一个被发现的生命信号就像黑暗中灯,让夏起的心情也随之振奋, 他们还活着,这些无辜的百姓顽强的活了下来,西二区七号房发现大量生命迹象,下起的声音突然拔高,充满了惊讶。他迅速将镜头拉近,那是一间看起来比周围民房要大一些的砖瓦房, 在热成像的视脚下,这间屋子里竟然挤着二十多个散发着明亮黄光的清晰的人形轮廓。他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从他们娇小的体型轮廓判断,这应该是一群少女。牛队。凌霄下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找到了一个屋子,里面全是幸存者,全是女的,大概有二十多个。牛涛和凌霄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二十多个少女集中在一个房间里, 这很不寻常。他们是什么状态?牛涛立刻追问。他们很害怕,都挤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下起,操控着无人机小心翼翼的降低高度, 试图从窗口看的更清楚一些。他看到了屋子里一群衣衫有些凌乱的少女正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们的年龄大多在十几岁到二十岁之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下集很是庆幸 如果没有救下他们,真不敢想他们会面临什么。还好他们来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房间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里躺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土黄色军服的人, 是鬼子。夏启的心猛的提了起来,他立刻将镜头切换回热成像模式,屏幕上那名躺在地上的日军士兵呈现出一片冰冷的深蓝色的轮廓。已经凉了,彻底凉了。 夏启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兴奋涌了上来,找到了最后一个鬼子,他竟然死在了这里!牛队找到了,找到了!夏启兴奋的在通讯频道里大喊, 最后一名日军找到了他,在那个全是女孩的屋子里躺在地上,热成像显示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让牛涛和凌霄都有些意外。死了?牛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确认吗?确认,下期肯定的回答。热成像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冷却了,跟周围的环境温度差不多,绝对是死透了。 通讯器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牛涛似乎在快速思考着,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叶英,在你过去亲自确认一下。牛涛下达了命令, 小心一点,不要大意。收到!凌霄向着夏起标记的那栋房子摸了过去,山顶上下起的心情无比激动,最后一个敌人也死了,这意味着这次战斗他们以灵山王的代价取得了完美的胜利。他们就下了这个村子。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幸存的村民,看着那间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少女们,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在他胸中激荡,他们做到了,他们真的改变了一些事情。凌霄的动作像一只穿行的猫, 悄无声息,迅捷而优雅。他避开了村里所有开阔的道路,贴着墙根和阴影快速的向着下起标记的那栋砖瓦房靠近。一路上他经过了许多被摧毁的房屋,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村民, 也看到了被他们杀死的鬼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气味很不好闻。很快,那栋独立的砖瓦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没有从正门靠近, 而是绕到了房子的侧面,也就是下起之前通过无人机观察的那个窗口。他缓缓的站起身,一点一点的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向屋内望去。二十多个惊魂未定的少女 紧紧的挤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他们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充满了恐惧,有些年纪小一些的还在低声的抽泣。而在房间的柜子旁 确实躺着一具日军士兵的尸体,那鬼子面朝下趴着,看不清全脸,但从他身上那套土黄色的军服还有旁边那只三八大概步枪可以确认他的身份。凌霄的目光落在了那具尸体的脑袋上,鬼子的后脑勺上盖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那件衣服已经被血完全浸透了。 凌霄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少女,最后停留在一个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 但他却站在所有女孩的最前面,将身后的女孩们死死的护住。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愤怒,还有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厉, 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崽子。而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块石头,一块边缘带着棱角大约有半个砖头那么大的石头,那块石头的表面同样沾满了血迹。凌霄瞬间就明白了, 是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少年用手里这块石头一下又一下地活活砸死了地上那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凌霄看着那个少年很是赞许,但也有一丝惋惜。这样的少年本该在学堂里读书, 本该在田埂上嬉戏,而不是在这里用双手去敲碎敌人的脑壳。战争把一个孩子逼成了一个战士。凌霄收回了目光,他确认了 最后一名敌人已经死了。他没有选择翻窗进去,他知道自己这个全副武装的陌生人如果贸然闯入,只会给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女孩们带来更大的刺激。凌霄缓缓的站直了身体,让自己完全暴露在窗口。 然后他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窗户的木框。扣扣扣三声轻响显得格外突兀。屋子里所有的女孩都像是受惊的兔子,猛的一颤,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那个挡在最前面的少年更是身体一僵,将手中的石头握得更紧了。 他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窗口那个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疯狂。别怕,凌霄开口了,他的声音刻意放的很轻,很柔和, 我是华夏军人。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面小小的却无比鲜艳的红旗臂章。屋子里的女孩们依旧惊恐的看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那个少年也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眼神里的警惕没有丝毫减弱。凌霄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 这很正常,经历了刚才的惨剧,他们不相信任何人,鬼子已经全部被我们杀死了。凌霄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道, 你们安全了,可以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是屋子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凌霄没有在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与屋内的那群幸存者隔着一扇窗户无声的对峙着。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言语都可能起到反效果,他需要给他们时间, 给他们时间去消化这个信息,去接受这个事实。一分钟过去了,那个挡在最前面的少年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但他手中的石头依旧没有放下。凌霄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他们自己走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按下了通讯器。牛队情况怎么样? 牛涛立刻问道。最后一个敌人确认死亡,凌霄言简意赅的汇报是被一个少年用石头砸死的。屋子里还有二十多名少女,他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情绪非常不稳定。 我尝试与他们沟通,但他们不敢开门。收到牛涛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确认最后一名敌人死亡,村庄已安全。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叶英,你先撤到安全距离,不要给他们造成压力。 是。凌霄看了一眼屋内的那个少年,转身离开了。下起。牛涛转向了下起到用无人机进行广播。牛涛下达了新的指令,告诉村子里所有人,我们是谁,告诉他们已经安全了。 明白下起的精神,猛的一阵,他立刻在控制器上操作起来,切换到了广播模式。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控制器上的麦克风用尽量清晰洪亮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村民们,乡亲们,请注意,我们是华夏人民的军队,我们是来打鬼子的。下起的声音通过无人机上的高功率扬声器在整个村庄的上空回荡,盘踞在村子里的鬼子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重复一遍,所有鬼子都被我们全部歼灭, 你们安全了,危险已经解除了。他的声音穿透了房屋的墙壁,传进了每一个幸存者的耳朵里。躲在地窖里的人听到了,藏在米缸后的人听到了,那间屋子里的女孩们也听到了,那个手持血食的少年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体颤抖着, 眼神中那份紧绷的警惕终于松懈了些。下期继续广播不要停!刘涛的声音再次响起,也应在村子外围建立警戒线,防止任何意外发生。是 是,两人立刻开始行动下起,操控着无人机继续在村庄上空盘旋。他的广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们是华夏人民的军队, 你们安全了。终于,在广播进行了三四遍之后,村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动静,一扇紧闭的屋门被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警惕的向外张望着。 紧接着,另一家的地窖盖子被缓缓的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从下面爬了上来,他们看到了倒在村道上的鬼子尸体,看到了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残肢断臂。鬼子真的都死了。那个胆子大一些的汉子 壮着胆子走到一具鬼子尸体旁,他伸出脚用力的踢了踢,尸体一动不动,他又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尸体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噗嗤!红的白的溅了一地。死了, 真的死了!汉子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声音里带着狂吼,鬼子都死光了。他的声音像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门被打开,越来越多的幸存者从他们躲藏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满地的鬼子尸体,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最后是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哭声尖叫声在死寂的村庄里此起彼伏, 那是在宣泄着恐惧,是在哀悼着亲人,也是在庆祝着新生下起看着屏幕上这混乱而真实的一幕,眼眶有些发热,他转头看向牛涛,牛队,我们下去吗?牛涛摇了摇头,再等等。他看着山下那渐渐汇集起来的人群,眼神深邃。等他们情绪稳定下来, 等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确认百分之百安全再说下棋。点了点头,他明白牛涛的谨慎。现在村民们的情绪极不稳定,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恐惧。如果他们三个全副武装的陌生人贸然出现, 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先确认安全,让他们自己从恐惧中否出来。下棋继续用无人机喊话。 牛涛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夏启的思绪,告诉他们不要乱跑,让大家去村东头的晒谷场集合,那里地势开阔,便于我们观察和管理。 另外告诉他们有伤员的,我们有药品可以就诊。夏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对啊,他们这次来携带了大量的医疗物资,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药品,尤其是能救命的西药,比黄金还要珍贵,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 明白下棋,立刻调整了广播内容,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用更加沉稳有力的声音喊道,乡亲们,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乱跑!请大家相互转告,前往村子东头的晒谷场集合。重复一遍,请大家前往村东头的晒谷场集合! 广播的声音在村庄上空回荡,刚刚走出藏身之处的村民们听到这个新的指令都有些迟疑,他们面面相觑,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来自天空的声音下起见状,立刻加上了最关键的一句,乡亲们,我们带有药片,有受伤的,有生病的,请尽快到晒谷场集合,我们有药物可以为大家救治。重复一遍,我们带有药片可以救治伤员。这句话一旦激起千层浪,要 他们有药!一个胳膊被刺刀划伤的汉子捂着流血的伤口,眼睛里瞬间冒出了光。我儿被鬼子枪托砸到了头,还在流血。一个妇人带着哭腔,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我爹我爹都被打中了肩膀。 一个年轻人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老父亲,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对于这些村民来说,没有什么比救命这两个字更有吸引力了。那些受了伤的人 在家人的搀扶下,向着晒谷场的方向走去。一些胆子大的村民在确认了鬼子真的全部死亡后,也开始主动组织起来,走,去晒谷场。那个天上的铁鸟是咱们的军队让咱们去那集合。快 扶着王大爷,二狗子,你背上你媳妇,他流了好多血!人群开始移动,不再是刚才那样漫无目的,他们有了明确的方向,他们相互搀扶着,相互鼓励着。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在同乡的安慰下擦干眼泪,也跟上了队伍,整个村庄仿佛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 虽然这生机带着浓浓的悲伤。夏启操控着无人机在高空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他看到村民从四面八方向晒谷场走去,他看到儿子背着老母亲步履蹒跚,妻子搀扶着重担的丈夫, 孩子们紧紧地抓着大人的衣角。这一幕幕都通过无人机的镜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眼前。夏启看到这一幕心情复杂, 牛对夏启的声音有些伤感,他们都去晒谷场了。牛涛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夏启共享的屏幕静静的看着,那张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夏启知道他的内心肯定也不平静。凌霄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子外围的一处高地上,他守着随时发生的变故。 晒谷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按照伤势的轻重自发的分成了几个区域,没受伤的村民在周围自发的建立起警戒,警惕的看着村外的方向。虽然他们知道鬼子都死了, 但那种恐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牛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夏启汇报着那间屋子里的女孩们也出来了,那个少年带着他们正往晒谷场走。牛涛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等他们全部安顿后,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让夏启焦躁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晒谷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整个村子除了那些实在无法移动的重伤员和负责照顾他们的家人外,几乎所有幸存者都来到了这里,夏启通过无人机仔细的清点着人数,一百三十七人,这是他目前统计到的幸存者数量。而这个村子原本有多少人? 五百还是一千?夏启不敢去想犹对。晒谷场上的人群已经稳定下来了,夏启汇报着最新的情况,没有发现新的威胁, 村子里除了几户有重伤员的人家,基本已经清空。刘涛沉吟了片刻,叶英,在你再进村最后确认一遍。刘涛下达了指令, 下起配合叶英,每一间房子,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要百分之百的确认,村子里除了我们和村民没有其他任何活口。收到,下起回到 凌霄重新潜入了村庄,夏启则操控着热成像无人机跟上了凌霄的脚步,为他提供高空支援,成为凌霄的眼睛。凌霄的行动效率极高,他没有去打扰那些留守的村民,只是快速的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地窖,柴房,阁楼,水井。十五分钟后, 凌霄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子最东边。报告牛队!凌霄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全村已排查完毕,除了已知的幸存者未发现任何其他生命体。 确认村庄内部百分之百安全,这个结论终于让所有人都彻底放下了心好!牛涛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夜莺归队,下起,我们准备出发。是是山顶上, 牛涛和凌霄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他将那挺立重机枪分解开来,由下起收进空间,那些打空的弹匣,散落的弹壳也全都被仔细的收集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晒谷场上 村民们的情绪已经比刚才稳定了许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的交谈着,诉说着各自的遭遇,哭声渐渐平息,更多的是对余生的麻木和茫然。家没了,亲人没了,他们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片刻之后,三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村民们屏住了呼吸,他们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感到他们穿着一身奇怪衣服,头上戴着看不清面容的头盔,那不是鬼子的土黄色军服,但也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种军队的装束,一种新的不安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他们是谁?是打鬼子的军队吗? 怎么穿的这么奇怪?下起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心里也有些紧张,他能感受到那些村民投射过来的好奇和审视的目光。在距离晒谷场还有三十米的地方, 牛涛让大家摘下头盔三人在一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缓缓的摘下了头上的战术头盔,三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暴露在了所有村民的面前。牛涛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刀,凌霄神情冷峻,沉默如山,下起,脸上还带着一丝青涩,眼神清澈而坚定。 刘涛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他那洪亮而沉稳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乡亲们,我们是华夏军人,抱歉,我们来晚了。说完他对着在场所有的幸存者深深的鞠了一躬,凌霄和夏启也跟在他的身后, 沉默的郑重的弯下了腰。这一躬让整个晒谷场所有的村民都愣住了,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三个陌生的年轻人, 看着他们身上那奇怪的绿色警装,看着他们手中那造型奇特的武器,更看着他们那深深弯下的腰。华夏军人,他们真的是来救自己的军人?可是为什么他们要鞠躬? 为什么他们要说来晚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出现在村民们的心中,牛涛直起身,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看向那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者身上。 老人家牛涛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们是华夏军人,前来执行任务,路过此地发现日寇暴行未能及时阻止,导致乡亲们蒙受巨大损失,我等心中有愧,他的话说的坦诚而直接,没有丝毫的邀功,没有丝毫的炫耀, 只有一份沉甸甸的自责。那个白发老人浑浊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牛涛,他活了一辈子,见过的人比年轻人吃过的盐都多,他能从牛涛的眼神里看到真诚。老人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 他颤抖着嘴唇问道,天,天上那个会说话的铁鸟是你们的?牛涛点了点头,是满村的鬼子,也是你们杀的?是?牛涛的回答依旧只有一个字,但这个字却像一颗惊雷在所有村民的脑海中炸响, 真的是他们,真的是这三个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却杀光了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鬼子!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天兵天将下凡了吗?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大家还处于震撼中,一个激烈的哭喊声传来,君爷,君爷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疯了一样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冲的太急,脚下一个亮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但他没有管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到牛涛的脚边,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腿。 君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涕泪横流,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我不管你们是谁,是来的早还是晚,我儿子快要死了,他快要死了,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老妇人的哭喊刺痛了在场的每个人,村民们想起了什么,哭声再次传遍整个晒谷场。牛涛越过老妇人看向他身后,他身后两个汉子正用一块门板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脸色惨白,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他的左肩和右大腿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枪伤,鲜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里渗出来,染红了包裹的破布,他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牛涛的眼神一凝, 他知道这个伤员的情况非常危急,老人家快起来。刘涛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将老妇人搀扶起来,他的力气很大,老妇人根本无法抗拒,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兴这个。刘涛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他没有再多说废话,对着那门板上的伤员大步走去。都让开,别围着刘涛对周围的村民喊道。拄着拐杖的老者也跟了过来,他大声呵斥着围观的村民,快让开,都让开,别耽误军爷救人。 围在四周的村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让出了一片空地。牛涛转身对夏启和凌霄说道,叶英准备急救夏启医疗箱是是。 凌霄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夏启也反应过来,他蹲下身装作从那个巨大的战术背包里翻找东西,背包的开口巧妙的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意念一动,一个装满了急救物资的军用医疗箱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背包里,下起将其取出放在地上,啪嗒一声打开了箱子。医疗箱打开的一瞬间, 所有靠近的村民眼睛都直了,箱子里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草药或者药膏,而是一排排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剪刀,止血带,消毒喷雾,绷带,缝合,针线,各种村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医疗用品被他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凌霄戴上一双薄如蝉翼的白色手套,剪刀,他甚至没有回头下其立刻递上一把医用剪。凌霄接过后直接剪开了浸满血污的裤子,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那是一个狰狞的贯穿伤,子弹从大腿外侧射入,从内侧穿出,周围的皮肉已经翻卷。 老妇人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惊呼,几乎要晕过去。那个伤员感受到了疼痛开始挣扎,来人按住他,凌霄贺道,两名村民立刻上前帮忙按住他的身体,凌霄打开一瓶黄色的液体直接浇在伤口上。啊!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猛的抽搐起来, 是消毒的药水,忍着点,凌霄头也不抬的说道。他手上的动作飞快,清洗,止血,上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他先是拿出一种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 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止住了。血!不流了!不流血了!一个眼尖的村民发出了不敢相信的惊呼。凌霄没有理会他,拿出雪白的纱布和一种带有弹性的绷带,飞快的将伤口层层包裹起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一个在村民看来必死无疑的枪伤就这样被处理好了。 凌霄没有停歇,立刻转向伤员肩膀上的另一个伤口,同样是清洗止血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十分钟后,两个伤口全都被妥善处理,那名伤员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老妇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凌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凌霄站起身,脱掉沾满血污的手套,扔进一个专用的黄色袋子里,他对夏启说,我再给他挂一瓶抗生素和葡萄糖。是夏启立刻从医疗箱里拿出输液袋和针管,这些东西更是让村民们看的云里雾里。 凌霄没有去管周围那些震惊和敬畏的目光,将这位伤员处理好,给老妇人讲完注意事项,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晒谷场上的其他伤员。 下一个救援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刘涛负责警戒保护着凌霄和夏启的安全,而夏启在一旁充当着凌霄的临时护士,递工具拿药品处理用过的医疗垃圾。他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声势变得越来越熟练。就在他准备给下一个伤员拿药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忽然偏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他抱着一个婴儿独自坐在人群的最外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的村民要么在哭泣,要么在相互安慰,要么在紧张的看着他们救人。只有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他的眼神空洞呆滞的望着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吓起的心猛的一跳, 这个场景好熟悉,他瞬间回忆了起来,是他,就是无人机镜头里那个被军曹从怀里抢走婴儿,然后随手摔在地上的是那个母亲。夏启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那个女人怀里的婴儿。那个小小的生命在襁褓里一动不动,没有哭声,没有任何动静,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照了夏启的心头,他有些紧张,拨开人群,快步向那个女人走去。 夏启的突然靠近让那个年前的女人感到害怕,他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婴儿抱紧,警惕的向后缩了缩,大姐,你别怕,我们是自己人。夏启放缓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我是来看看孩子的。女人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眼泪却顺着他满是灰尘的脸颊无声的滑落。下启的心沉了下去,他缓缓的蹲下身,与女人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能让我看看吗?夏启真诚的询问到。女人犹豫了很久,最终他看着夏启那双清澈而担忧的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颤抖着手,缓缓的将包裹着婴儿的襁褓掀开了一脚,一张青紫的小脸出现在了夏启的眼前。婴儿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发白,胸口没有起伏。 夏起看到婴儿此时的状态,心里咯噔一下,他伸出手,颤抖着将手指探向了婴儿的鼻尖,还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没死!夏起的眼睛猛的瞪大,他立刻凑上前仔细的检查着婴儿的身体冰冷,但还有一丝温度,他应该是被摔到了脑袋,陷入了深度昏迷。 还好当时包裹着他的襁褓足够厚实,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没有直接当场摔死。但现在的情况也绝对不容乐观,夏启不懂医术,他知道这种颅脑损伤拖的越久就越危险。牛队,凌霄!夏启猛的站起身,对着正在处理伤员的两人大喊, 这里这个孩子快来看看!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交集。牛涛和凌霄同时抬起头,凌霄看了一眼自己手头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伤员,对牛涛点了点头,他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夏启的身边。怎么回事? 是那个被曹军摔的婴儿下起急忙回到。凌霄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昏迷不醒的婴儿身上,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翻开婴儿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头骨。凌霄的眉头瞬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颅内高压,脑水肿,他只用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判断, 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进行降无压治疗,需要什么?夏琦紧张的问。凌霄站起身看着夏琦一字一顿的说道,甘露醇,注射液,还有输液泵,这是静脉滴注的,必须立刻进行,玩一分钟这个孩子就多一分危险。甘露醇,注射液, 输液泵,这些专业的医疗名词从凌霄的嘴里说出来,让周围的村民听得一头雾水,但夏启和牛涛却瞬间明白了,有我去找!夏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向那个被他当做掩护的巨大背包。这些东西在他的空间里都有, 出发前国家为他们准备的医疗物资里几乎包含了所有战地急救仪,便携式呼吸机应有尽有, 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情况。夏启再次蹲下身,将整个上半身都埋进了背包里。他的意念在空间中飞速扫过,很快他找到了目标。一排贴着甘露醇注射液标签的玻璃瓶, 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结构精密的便携式输液泵。他将这些东西连同一个全新的输液袋、输液管,一股脑的取了出来,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裹住,紧紧抱在怀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找到了 夏启抱着东西快步回到凌霄身边。凌霄看了一眼下启拿出来的东西,他没有多问一句,从下启手中接过,做完一切准备事项,找准位置,手腕一沉, 针尖精准无比的刺入了那几乎看不见的静脉之中。一滴胭红的血珠顺着针管回流成功了,透明的药液顺着管子一滴一滴的缓缓流入了婴儿的身体,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分钟,在场的村民们他们无法理解, 从挂起的第一瓶输液袋开始,他们就想问了,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神仙药水?还有那个会发光的小盒子又是什么法宝?为什么要把药水灌到人的鞋里去?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他们探讨着,终于忍不住让那个老者前来询问。那名老者拄着拐杖走到镜前,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君爷,这是何种仙法?他活了一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眼前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和听过。 夏起看着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这是静脉滴注,是利用液体静压原理将药物输入体内的科学方法吧?他只能苦笑着含糊的说道,老人家,这是一种西医的急救法子。 西医?老人难难的念着这个词,他听说过城里有洋人开的医院,用的就是西医,据说能把人的肚子剖开再缝上,人还能活,只是他从未亲眼见过, 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果然神乎奇迹。就在这时,村子里没有来的那些重病伤员也都赶了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到镜前,君爷,求求您也去看看俺爹吧。他跪在地上,指着不远处抬过来的老人, 他,他已经好几天水米未尽了,就吊着一口气。凌霄,文言抬起头,我去看看,他站起身向那个重病的老人走去。凌霄蹲下身仔细的检查着,几分钟后,他站了起来,对着跟过来的牛涛和夏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凌霄的声音很低沉, 是陈科救急,常年卧床,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已经衰竭了,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已经油尽灯枯了,我们带来的药只能治外伤和疾症,对他这种情况没有用。凌霄的话让这名中年男人很是绝望,君爷真,真的没救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凌霄沉默了。牛涛走上前,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兄弟,我们尽力了。牛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有些事,我们也不是万能的。这句话让周围那些原本以为他们是天兵天将的村民们心中的那份狂热稍微冷却了一些。是啊, 他们也是人,他们能杀鬼子,能治伤,但他们不能起死回生。凌霄查看了后面几个那些所谓的重病伤者,大多是本身就患有严重慢性疾病的老人, 费劳风湿、常年卧床导致的痤疮和肌肉萎缩。这些病在现代或许可以通过长期治疗得到控制,但在这个缺医少药,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就是不治之症。凌霄能做的很有限,他留下了一些消炎药和止痛药,只能缓解他们一些痛苦, 没有过多停留。晒谷场上还有其他伤员在等待凌霄来处理。一个多小时后,所有的伤员都得到了妥当的救治,但晒谷场上的气氛却再次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接下来,他们要面对一个更残酷的现实,安葬死者。这场浩劫,村子里死了三四百人, 有满头白发的老人,有身强力壮的汉子,有天真烂漫的孩童。刘涛站到了晒谷场中央,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幸存者的脸,乡亲们。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死去的亲人入土为安。 他的话让刚刚平复了一些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一次,哭声中少了几分绝望,多了几分悲戚。老人家,刘涛看向那位白发的老者,这件事还要请您来主持。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 他点了点头,用拐杖重重的顿了一下地面,应该的。陈家村的人听着,所有还能走动的男人都跟我来,我们去接亲人回家。老者的声音沙哑坚定,很快,几十个幸存下来的男人跟在老者的身后,沉默的向村子里走去。 夏起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牛队,我们,我们也去帮忙。牛涛,打断了他,也应你留在晒谷场保护伤员和俘虏。 夏启,你跟我来!是。刘涛和夏启跟上了那只沉默的队伍。村庄里血腥味和硝烟味依旧浓烈,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他们的亲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包裹好,没有棺材,只能用门板,用草席,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夏启看到一个汉子抱着自己死去的妻子,一步一步走的无比艰难,他看到一个少年背着自己死去的妻子,一步一步走的无比艰难。他看到一个少年背着自己同样死去的妻子,一步一步走的无比艰难。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走上前,默默的从那个少年手中接过了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少年愣了一下,看着夏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清泪。一下午的时间,所有遇难村民的遗体都被集中到了村后的山坡上,没有时间去挖一个个独立的坟墓,只能挖出一个巨大的土坑。当最后一捧黄土盖在上面时, 整个山坡哭声震天,幸存的村民们跪倒一片,向着他们长眠于此的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刘涛、凌霄、夏启三个人静静的站在远处,他们没有去打扰, 只是沉默的行了个军礼。这是他们对这个时代无辜失去的生命所能表达的最崇高的敬意。安葬完了村民,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村民们的情绪也渐渐从悲痛中平复了下来。他们回到了晒谷场,沉默的坐着,眼神茫然。家园被毁,亲人离世,未来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就在这时,刘涛再次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乡亲们,请听我说,安葬了亲人, 我们接下来要考虑活人的事了。牛涛的目光变得无比严肃,这个村子已经不安全了,鬼子虽然被我们打跑了,但他们的大部队离这里并不远,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鬼子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几十个, 而是几百个,甚至几千个鬼子。牛涛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刚刚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村民们脸上再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那,那可怎么办?君爷,我们还能往哪跑啊? 是啊,家都没了,还能去哪?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恐慌的议论声,刘涛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所以我决定带领大家立刻转移,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鬼子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必须走,立刻就走!刘涛的决定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一个反对的声音,不走!一个刚刚安葬了妻儿的汉子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我不走,我的婆娘和娃都埋在这,我哪也不去 死,我也要跟他们死在一块!他的话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对,我们不走,爹娘都埋在这,走了就成孤魂野鬼了,要死就死在这不走了。一时间群情激奋,许多村民都不愿意离开,他们想守着这片土地,守着他们刚刚埋葬的亲人, 这是他们最后的根。牛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强迫他们走只会适得其反。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夏启却突然站了出来。他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红着眼睛死活不愿离开的村民, 心里很能理解他们的感受。家对于华夏人来说是扎在骨子里的根,故土难离,更何况这里还埋葬着他们最亲的人。夏启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那个带头说不走的汉子面前。汉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这位大哥夏启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不想走,我知道你想守着嫂子和孩子。汉子眼神中的利器消散了一些,下棋没有停顿。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不愿意离开的村民。我也知道大家都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刚刚入土的亲人,因为你们怕他自己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怕亲人们会变成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夏启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的打开了这些村民内心最深处的担忧。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他们怕的就是这个。夏启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说对了。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充满了力量和自信。但是,谁说我们不回来了? 我告诉大家,我们今天离开不是逃跑,不是背井离乡,我们只是暂时的战略性的转移。战略性转移?村民们听不懂这个词,但他们能听懂下起接下来的话,你们守在这里能做什么?下一波鬼子过来,你们赤手空拳有反抗能力吗?到时候谁给你们收尸?谁来埋葬你们? 你们还没给死去的家人报仇,就这么窝囊囊的死了,你们甘心吗?汉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他能做什么?除了在妻儿的坟堆哭,他什么都做不了,留下来不过是多一句无人收敛的尸骨。 不甘心!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呐喊,这一声仿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对, 老子不甘心,杀了那帮没人性的畜生!报仇,报仇!报仇!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仇恨取代了心中的悲伤。刘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他没想到夏起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有这种能耐, 三言两语就将民心重新凝聚了起来。夏起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想报仇,我也想,但是光凭一腔热血是报不了仇的,那叫宋词。我们要活着,像狼一样咬着牙,舔着伤口好好活着,活到把所有侵占我们家园的畜生都赶出去杀干净的那一天。所以我们必须走, 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山高林密,鬼子找不到的地方,在那里,我们休养生息,继续力量下起,伸出手指指向远方,大家看到了吗?我们只有三个人就能干掉这五十多个鬼子。那你们想一想,等我们的主力部队,我们的大部队到了呢?成千上万和我们一样装备精良,甚至比我们更强大的军队到了呢? 下起的话进入每个村民的脑海,像眼前这样的天兵有成千上万个,那会是怎样的场面?到时候我们会亲自带你们打回来,我们会用鬼子的鲜血和头颅来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我们会亲手一砖一瓦重建我们的家园,到了那个时候, 你们再回来,堂堂正正的给亲人上香,挺直腰杆告诉他们,仇我们报了,家,我们守住了!下起的话充满了山洞里 不愿意离开的村民们开始动摇了,是啊,留在这里除了等死,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活着,他们才能报仇。 那个带头闹着不走的汉子,他通红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最后这个铁打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朝着夏启朝着牛涛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君爷,我懂了,我跟你们走,只要能给我婆娘和娃报仇, 上刀山下火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他的话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走,我们走!军爷,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对,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大部队来了,杀光这帮狗娘养的。人群的情绪从抵触瞬间转变成了激昂。 牛涛看着夏启,眼神里满是赞许,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有些青涩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口才和感染力, 他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这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到了厂中央,多安静,这个老者是这个村里的老村长, 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老村长浑浊的目光扫过全场,这位军爷的话就是老汉我的话。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听三位军爷的安排, 谁要是不听就是不想给大家伙活路,就是不想给死去的亲人报仇,别怪我这把老骨头不认他这个乡亲。老村长的话掷地有声,现在都别愣着了,各回个家,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 粮食,被褥,还有换洗的衣服,记住,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别带,带了也是累赘,给大家半个时辰必须全部收拾好。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村民们齐声应和。在老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刘涛走到夏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 下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说了些实话。牛涛没有在说什么,他看着开始忙碌起来的村民们,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的要更有作用, 他不仅仅是一个钥匙,一个坐标,现在更是一起共患难的战友。村民们行动了起来,在老村长陈伯的指挥下, 他们回到那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家。哭声再次响起,但很快就被压抑了下去,他们开始翻找着任何能用的东西。半个时辰时间很紧迫,夏启用无人机,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试图将一口破了脚的铁锅背在身上,那是他出嫁时的嫁妆, 他看到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一只瘸了腿的木马,那是他夭折的弟弟最心爱的玩具。还有人拿着祖宗的排位不肯撒手,都住手!老村长陈伯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一声怒吼,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能挡鬼子的子弹吗?老村长的声音很是严厉, 都给我听好了,只带三样东西,粮食,被子,还有能换的衣服,谁要是再带那些没用的破烂,就自己留在这里,别拖累大家。 富人放下了铁锅,少年松开了桌子,抱着排位的人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最终还是小心的放回了祠堂的废墟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夏启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牛涛说,这个老村长是个明白人,有他在能省我们不少事。半个时长后,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晒谷场, 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脸上虽然还带着悲伤,但眼神却已经变得坚定。老者走到牛涛面前, 君爷,人都到齐了,可以走了。牛涛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下起,下起无人机侦查,确保路线安全。是下起重新放飞了一架无人机,无人机悄无声息的深入高空,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牛队向北五公里内没有发现异常好,牛涛转过身,面对着一百多名幸存的村民,他举起手向前重重一挥出发。 三天后,连绵不绝的大山深处成了天然的避难所。下起他们这支庞大的队伍已经转移到了这里,队伍的人数在短短几天内已经膨胀到了七八百人。这里面有其他村庄被鬼子祸害的村民,也有从更南边的遂城一路逃难出来的难民,他们都是向北方逃难时 被下起的无人机侦查到,汇集在一起。队伍开始在这片山谷里修整下起,空间里的物资在这几天里一点点的拿了出来。粮食、药品、帐篷这些东西极大的缓解了队伍的燃眉之急,但随着人数的增加,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伤员越来越多了,在转移的路上有被鬼子打伤的,摔伤的,也有被毒虫咬伤的等等。医药的消耗速度很快,下期带来的那些急救药品很快就见了底,尤其是那个在襁褓里的婴儿,他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凌霄给他注射的药物越来越没效果, 孩子再次陷入了昏迷,小脸发青,呼吸微弱。队伍里一些迷信的老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说这孩子是被鬼子吓掉了魂,冲撞了邪祟,甚至还有一个自称神婆的老太太要开坛做法给孩子叫魂。 对于这种行为,下起他们没有制止,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强行阻止只会引起村民们的反感和恐慌,没有任何好处。 下棋感受了下脑海中的倒计时,距离时空门开启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牛涛他们。随后三人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牛涛看着两人缓缓说道,时间快到了, 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留下来先帮大家稳定下来还是我们先回去。牛涛停顿了一下,开始分析利弊,留下来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帮助村民们搭建住所, 组织生产,建立初步的防御体系。坏处是药品已经用完了,尤其是那个婴儿,他可能撑不到我们再次回来,如果先回去我们能把这里最新的情况包括村民们的现状向勤劳和上级汇报,争取下一次带来更多的物资和人手。但坏处 牛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那个昏迷的婴儿,坏处是下一次我们再来,不出意外是三天之后或者更久,这里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牛涛的分析很客观也很残酷,夏启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脱口出,我担心那个孩子他忘不了那个母亲绝望的眼神 更无法接受自己,只能看着他死去。牛涛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看着夏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夏启,回去现代必须是我们三个人吗?我们是被时空门绑定的吗?这个问题让夏启愣住了,他仔细的回忆着脑海里关于时空门的规则, 修正补偿,解除时空门人数限制警告,时空门能量有限,本次最多可传送三人,包含宿主在内。规则只说了最多传送三人,并没有说必须是哪三个人。夏启摇了摇头,不知道规则没说。刘涛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就值得一试,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果决,这也算是对时空门规则的一次测试。我决定了,我留下!牛涛看着夏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带那个婴儿回现代治疗!夏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冰冷而坚定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不行!一直沉默的凌霄突然开口,你不能留下。他看着牛涛眼神不容置疑,你是队长,我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