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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段永平,很多人认识我,是因为小霸王、步步高,再到后来你们熟悉的 oppo、 vivo、 拼多多,也有人记得我,是因为在别人最不敢买的时候,买过网易,也长期拿过苹果。但说实话, 我这一生真正做成的事只有两件,前半生把产品做对,后半生把钱投对。一九六一年,我出生在江西南昌一个普通家庭, 少年时代说不上多传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孩子。直到一九七七年,国内恢复高考那年,全国五百七十万年轻人都涌向了高考这个命运的转折点,最终只录取了二十七万,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那时我才十六岁, 没准备,但还是随着大时代的脚步走上了考场。四门课加起来八十多分,满分四百,说到底就是试一次水,但我不服输。第二年,我又去考,这一次每科八十多分,考进了浙江大学无线电专业。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命运不是给你的, 是你再试一次挣来的。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北京电子管厂,在当年,这算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加北京户口。但工作了一段时间,我越来越能感受到一个现实,电子管正在被半导体取代,这个行业的天花板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我不想把一辈子耗在一个日渐衰落的行业里, 于是去人民大学读计量经济学。那几年学的很投入,课程几乎全都啃完了。等到该写论文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学位对我不重要, 学懂东西才是关键,论文最后没交,学位就没拿到。但那段时间打下的经济学底子,对我后来做产品、做投资影响非常大。一九八九年,我离开北京,去了中山一家快倒闭的小厂,账上只有三千块,负债两百万,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老板看我学历高,把厂交给了我, 在别人眼里是重用,在我看来更像是死马当活马医。可对我来说,这反而干净烂到极致的地方,更容易看清问题,也更容易重新开始。那几年,任天堂红白机风靡全球,但中国家庭根本买不起。我看到的不是游戏机,而是机会。贵就是缺口, 缺口就是市场。既然大家都想玩,那我们就做中国人买的起的机器。我们找成熟方案,自己做整机,把机器做到性能差不多,价格却只有别人四分之一。不久后,我又发现孩子想玩,父母想让孩子学习,那就把游戏机变学习机。 于是我加了键盘,加了学习卡。一句话概括就是,孩子觉得在玩,家长觉得在学。接着一句广告词, 同是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小霸王,再加上成龙代言小霸王火遍全国。短短几年,小霸王从亏损小厂做到年销售额超十亿,市场份额近百分之八十。但公司是国企的,赚再多钱也分不到团队。 我多次提出股权改革,希望让骨干和员工分享成果,但都被非常干脆的否掉了。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句话,在别人的屋檐下, 做的再好,也只是打工。一九九五年,我和六位核心骨干选择离开小霸王,其中就有后来做出 oppo 的 陈明永, 做出 vivo 的 沈伟,以及负责教育电子的小天才团队领头人金志江。同年,我在东莞创立了步步高。吸取小霸王的教训,我从第一天就做股权激励,员工、代理商、中高层都能拿股份。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因为有经验,协议第一年我们做电话机,两年后做到全国第一。协议到期后,我重新回到熟悉的赛道, 复读机、点读机、小天才学习机,一路延伸出后来几代人都熟悉的小天才产品线。再往后,我们杀入了 vcd、 dvd 市场,这是个当年被国际大牌垄断的行业,三年时间, 我们从行业信任做到全国第一,这些成绩的背后,其实靠的都是同一套策略。敢为天下后,别人先试错,我在市场成熟后,进去把事情做稳做透。我很清楚,那时硬拼不过索尼、松下,我不和他们硬拼技术,就拼效率、拼渠道、拼营销。那时候国内的品牌意识还很弱, 大家都舍不得砸钱做广告,但我知道一件最朴素的商业逻辑,注意力在哪里,生意就在哪里。所以我干了几件在当年看来疯狂的事。第一, 连续两年砸下八千万,拿下新闻联播后五秒广告位,这五秒把步步高推成了家喻户晓的品牌。 第二,请李连杰做 vcd 代言,直接把我们拉进一线品牌行列。第三,花两百五十万美元请施瓦辛格拍广告,结果因为黄金时段不能让外国人露脸,被举报停播。广告只播了两个月, 钱也一分没退。别人说我在豪赌,我心里很清楚,那只是提前买下未来的品牌溢价。一九九九年,我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把步步高分成三家独立运营的公司, 让年轻人各自带队冲锋,陈明永负责视听电子,沈伟负责通讯科技,金志江负责教育电子。这些团队后来在各自的发展中, 分别走出了 oppo、 vivo、 小 天才等品牌的未来。而我退居幕后,外界觉得我目光远, 其实只是本分。年轻人比我更适合站在台前。二零零一年,因为答应过太太,我们全家搬到美国。从那时起,我从工厂车间正式走向资本市场。刚到美国,就遇上互联网泡沫破裂。网易在美股上市不久,又被爆出会计问题, 股价从十五点五美元一路跌到零点五美元左右,市值从四亿美元跌到两千万,随时可能退市。就在最难的时候,丁磊来找我,不是让我买股票,而是问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大话西游二,这个游戏该怎么推广?我听他聊产品,聊想法, 在他网易的财报和业务结构得出一个判断,这家公司短期有麻烦,但长期非常有潜力,且股价严重低估。 于是从二零零二年开始,我在一美元以下不断买入网易股票,累计两百多万股。几年后,网易从濒临退市到再次腾飞,这笔投资涨了几十上百倍。外界说我是神操作,我知道自己只是坚持了一条最普通的原则, 便宜买好公司。后来我长期持有苹果、腾讯、茅台。逻辑都一样,伟大的公司不需要你聪明,只需要你不瞎折腾。二零零六年,我花六十二万美元拍下,和巴菲特共进午餐,不是为了问发财秘诀,而是想告诉世界,价值投资值得被尊重。 那顿饭,我带了一个年轻人黄铮,后来他做出了拼多多,我也成了他的第一笔天使投资人。在他身上,我看到的是两样,稀缺品质、 长期主义加执行力。几十年走下来,我真正做成的事情其实只有两件,一件叫产品,从小霸王步步高,到 oppo、 vivo, 小 天才和一群年轻人一起做出影响几代人的东西。 另一件叫投资,从网易到苹果、腾讯、茅台。拼多多靠的不是天赋,是常识、耐心和本分。我这一生不算传奇,但我始终相信,能把简单的事情一做就是十年,命运自然不会亏待的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