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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夫,杨大夫在吗?你妈妈呢?今我替她怎么了哦,她不在呀。嗯, 那我等你妈妈回来再来吧。呃,这哪疼哎,这就这胸口,这胸口肋骨特别疼。疼了多久了?疼了有半年多了,之前就是隐隐作疼,最近是天天疼啊, 尤其是今天疼的特别厉害。一般是早上疼还是晚上疼?早上也疼,晚上也疼, 时不时就疼。那他是怎么样的一个痛感?是刺痛还是脚痛还是钝痛?还是就是里外都疼?哎呀,我说不清楚, 我看看,这啊疼疼这啊对,也疼这啊对,下一点啊啊,这这这这疼啊。轻点轻点轻点。哎,行哦, 你考虑一个内经神经的放射性疼痛,最好去大医院做一个上腹部胸部 ct, 我给你把单子开了,这样你直接拿去医院医生就知道了,要不然不准确一点我也不好随便说,够呛一次来 你看这里,在这躺一下,我给你检查一下啊,你现在是这疼是吧?是内肩疼哈,那睁开眼睛看看,我 往上看。哎,往上看啊,好,来卷起来一下。好,就这样卷着啊, 这怎么样,疼吗?疼的话事。没事啊,你再感觉一下你这肋间还疼不疼了,好点了, 没事,大事来 啊,我判断啊,你就是慢性的阑尾炎引起的反射区疼痛啊,我给你开点中药,你先吃上七天,然后再来找我疼就好了。那就不用去大医院了,我又去大医院了。好嘞好嘞,谢谢杨大夫啊,谢谢谢谢。 咱们村啊,条件没那么好,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是可 经验,您就是凭经验判断他就是老演员, 万一他是干区病变了 或者神经性疼痛的,戴上帽子,你不经过仪器的确认,你就随便用经验判断,那还要大医院的那些仪器干什么?你查过他的眼睛吗? 我刚才查了,眼睛没事,手部没有蜘蛛痣,身上没有水肿,可以排除肝部病毒。 我也查了,他的皮肤可以排出带状疱疹。你刚才也看了,我按了他的慢视点反射区,疼痛消失。这就是慢性来,这就是经验。


前几天的一个早晨,我妈打来电话,说村医去世了, 肺癌晚期,享年七十五岁。其实七十五岁比实际男性死亡的平均年龄要高出几岁,他也没受大罪,也算善终了。 但是他的特殊之处在于是一名赤脚医生。为什么称他为赤脚医生呢?因为他守护了我们村啊,五十五年之多,七十,八十,九十年代,那个时候啊,都这么称呼,是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医生。按照辈分啊, 我喊他爷爷,他是我家的前邻居,我小时候的病啊,都是他看的,我也算他的一个老患者,同时呢,我也是一名医生。所以呢,我比别人对赤脚医生的了解理解的多很多。 村里人呢,对他颇有微词,理由是从二零一零年左右的样子吧,那个时候我上大学了, 听大家都说呀,他开药很贵,动辄就是十块到三十块钱,而且啊,开的很多,故意不让大家病快点好起来,多吃点药。但是村里也没有年轻人能接替他的位置,大家不满意,却也离不开。 这种情况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持续到昨天,也就是他去世的前一天, 他还在诊所给大家看病,但是印象中呢,从小找他看病好神奇, 因为他从来永远都在那里,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凌晨还是黄昏,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妈妈说,当医生啊,就是这样,二十四小时得盯着,随时可能有人来看病,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是常态, 不能有太多一些个人的爱好,比如喝酒,打麻将,出去度假,想都别想。但是医生受人尊敬,人人都需要,社会地位高,不会丢饭碗。老一辈人的经历结论是,饭碗比命还重要。 我的就医体会就是,每次他会问一下哪里不舒服,妈妈说我也说。 最后啊,他就会用体温计啊,那个套外面那个塑料套,跟个笔杆似的,压一下我的舌头,手电筒的灯光照进了我的喉咙啊,跟随正在吃饭的他说啊,紧接着他就拿听诊器在我的胸前左右 上下听一下,亦或者有的时候就是撩起衣服,他会给我摸摸肚子,听诊器呢,听三十秒左右。 尽管啊,用我现在的医学观念和技能可能会觉得他不规范,但是在那个年代并没有,直接问几句话就给拿药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得的病啊,一般都是肠颈炎,胃肠炎,扁桃体炎,上呼吸道感染,肺炎这几种,按照出厂频次啊,依次排序。跟我妈呀简单的医患沟通啊,交代病情之后也没有签字,也不需要签字,那时候也没有很多的一些疑问, 我妈会欣然接受遗嘱。紧接着村医啊就会转身去配药,我大部分情况啊,都是吃药, 村医从他后面像书架一样的,就跟咱们现在药店摆列药物一样的,架子上就是拿那些个一瓶一瓶的装满药片的药皮, 然后呢,在桌子上摆好几张暗黄色那种麻纸方块纸,后来变成白色的了,具体我也忘记什么时候了。把需要用到的药物按照吃的量和吃的次数天数依次的放进这几个纸里面, 有绿色的,有黄色的,有白色的,有大有小的,有胶囊,有药片,一般呢一包五片左右,给三到六包,问多少钱,回答给两块钱行了, 也算是有经验,有治疗能力,有医学人文了。药的味道好苦,而且有时候啊,甘于 就跟村医看病的屋子里面的味道一样,其余有时候也打针,偶尔输液。输液大家可能想象不到,就是现在回想起来啊,可能是诊所也没有地方,或者害怕就是交叉传染, 都是去家里输液那时候,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万一这个药物过敏或者出现别的输液的突发情况咋办咋办? 所以我觉得这也是赤脚医生名字的由来,拿着诊疗箱啊,走街串巷为大家看病,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啊,给我输液之后跑针了, 整个手背肿一个大包,跟个馒头似的。我妈呀,赶快去前邻居家里喊赤脚医生,结果呢,他有的时候去别人家输液去了啊,这个时候也是常有的。所以呢,赤脚医生的儿子啊,干了护士,辅助他干活, 医生再厉害,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村里啊,就这么大,没有特别远的,骑自行车啊,五分钟都能到。 听到大家说的最多的是赤脚医生家里整天吃好的买好的,还盖了二层小楼,还在省会给孙子买了房子,都是黑了大家伙的钱。小时候啊,晚上不舒服, 我妈经常带我去前邻居家敲门,有时候喊不开,就在他们睡觉的附近的墙上面,间断的一直踹墙,咚咚咚, 村里很多人啊,因为晚上着急看不了病,甚至站在村一的家的墙的外头,往往院里边给人扔砖头, 砸碎过玻璃。想想村医在家里睡觉啊,就心惊胆战,也慢慢的理解了,他们家跟村里的村民接触最多,却又平常的不怎么往来的矛盾原因,原来那个时候医患之间的关系啊,潜移默化中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比敲不开的门还坚硬无比的门。 村医爷爷走了,他的村卫生室也没人给大家看病了。他给我姥爷看过病,给我妈看过病,给我看过病,给我儿子也看过病,但大家谈论起他来,却很少。有人说他给四代人 给全村看了五十五年的病,对大家对社会的功劳有没有,我不敢往下判断,但是对我家这样一个普通朴素的家庭,帮助了一代又一代,我打心里是感谢的。功劳苦劳都是有的, 我妈总是教育我要常怀感恩之心,要与人和善,她也是这么做的。 我家二零零五年开了一个小超市,在我们村的西边,以前的老房子紧挨着村一的家前邻居嘛在村的中间,但是村一全家吃的米面油馒头,都是隔着两个同样的超市来村的西边找我妈买。村一爷爷 这将近有两千字的一个视频,也不为别的,算是送送您吧,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