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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历史上最恐怖的时期并不是恐龙灭绝的那一天,而是这个持续了二十亿年的地狱般的世界。在这里,氧气是比砒霜还毒的剧毒物质,大量厌氧生物因呼吸氧气而灭绝,整个地球从赤道到两极被数千米厚的冰层彻底封冻, 连海洋都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固体冰块。这就是远古咒,一个几乎被人类遗忘却又彻底改写了地球命运的黑暗纪元。距今约二十五亿年前,地球上悄然出现了一种毫不起眼的生物, 它就是蓝藻。它们体型微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长度还不到千分之一毫米,却掌握着一种足以颠覆整个星球的恐怖能力, 就是光核作用。蓝藻体内就像藏着一座永不停歇的微型工厂,日复一日的吞食阳光和二氧化碳,然后吐出一种当时地球上最致命的气体,这就是氧气! 你没听错,就是我们现在赖以生存的氧气,在那个时代就是最可怕的生化武器。根据中国科学院二零二二年发表的研究数据,在短短数亿年间, 这些疯狂繁殖的蓝藻把大气氧含量从接近于零,硬生生飙升到现今水平的百分之十左右,这就是地质学上著名的大氧化事件,也被称为氧气浩劫。对于早已适应无氧环境长达数十亿年的古老生命来说,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氧气像一把无形的利刃, 疯狂切割着它们的细胞结构,蛋白质被氧化分解,遗传物质断裂崩解,那些曾经统治海洋的厌氧微生物 在氧气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成片成片的走向死亡,科学家认为这可能是地球生命史上最惨烈的一次大灭绝,死亡规模远超后来的恐龙灭绝。 但真正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氧气还干了一件更加致命的事情,它开始疯狂消耗大气中的甲氨。要知道甲氨的温室效应是二氧化碳的二十多倍, 是当时地球最重要的保暖神器。当甲完被氧气氧化殆尽,地球就像突然被人扯掉了厚厚的棉被,热量开始源源不断地逃逸到冰冷的太空中。极地的冰川开始觉醒, 以每年数十公里的恐怖速度向赤道方向蔓延。而这个时候,一个致命的死亡循环彻底启动了。冰雪覆盖的面积越大,地表反射阳光的能力就越强。科学研究表明, 白色的冰面能把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太阳热量反弹回宇宙,温度继续暴跌,冰层继续疯狂扩张,而扩张又导致更多阳光被反射回去。 这是一场无法逆转的死亡连锁反应,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大约在二十四亿年前的某一天,南北两极的冰川终于在赤道完成会师,整个地球彻底沦为一颗死寂的雪球。 科学家把这段漫长的极寒岁月称为休伦冰期,他足足持续了三亿年,比恐龙统治地球的全部时间还要长一倍。想象一下当时的地球究竟是什么样子。 地表平均温度骤降至零下四五十度,曾经温暖的热带海洋都被冻成了坚硬的冰块,冰层厚度超过一千米,阳光几乎无法穿透这厚重的冰盖。 整个星球在宇宙中闪烁着死寂的白光,就像一颗被遗弃在无尽黑暗中的冰冷珍珠。如果你当时能站在太空俯瞰地球, 你会看到一个令人彻底绝望的景象,没有蔚蓝的海洋,也没有任何绿色,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死白。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极端到不可思议的环境下,生命还有可能存在吗? 答案令所有人震惊。在加拿大发现的二十亿年前微生物化石证明,即使在这种地狱般的绝境中,仍有一些顽强的小家伙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它们躲在厚达数千米的冰层最深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世界,仅仅依靠地热喷口释放的那一丝微弱热量,艰难维持着最后的生命之火。有的微生物甚至进化出了一种神奇的休眠能力, 能够在零下十度的盐水中沉睡,静静等待地球苏醒的那一天。可是,被冰层完全封锁的地球 究竟要如何才能重新解冻呢?单靠地球内部的火山活动可能需要上亿年的漫长时间。火山持续不断的喷发, 把二氧化碳一点一点释放到大气中。由于厚重的冰面阻断了岩石的风化作用,这些温室气体无法被消耗,只能在大气中不断积累。科学家精确计算后发现,当大气二氧化碳浓度达到今天的三百五十倍左右时,温室效应终于强大到足以融化冰层。就这样, 经过漫长的令人彻底绝望的等待,冰雪终于开始消融,海洋重新获得了自由。而那些在黑暗深渊中苦苦坚守的微生物,终于迎来了命运的第二次机会。更令人惊叹的是,正是这场看似毁灭性的浩劫,为后来的生命演化铺平了道路。 那些在冰封时期侥幸存活的微生物,开始学会利用曾经致命的氧气来获取能量。这种全新的有氧呼吸方式能够释放出比无氧呼吸多十几倍的能量,为生命向更复杂的形态进化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动力。在远古宙末期, 大约五点四亿年前,一场前所未有的生命盛宴终于拉开了序幕,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寒武纪。生命大爆发, 几乎所有现代动物的祖先都在短短几百万年里集中涌现,地球生命从此走向空前繁荣。 回顾远古咒这漫长的二十亿年,我们会发现一个无比深刻的道理,氧气带来了史上最惨烈的大灭绝,却也为复杂生命的诞生创造了必要条件。 雪球、地球冰封了整个世界,却也逼迫生命学会了在最极端的环境下顽强生存。有时候,毁灭的另一面恰恰就是新生。而我们人类,正是这场发生在二十亿年前那场惊天浩劫的最终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