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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向我炫耀她剪的头发。 本来早就要剪的,买的帽子迟迟没到,又正是冬天,怕剪头发受凉,便一直等着。 等到帽子到了,我说带她去县城理发,做个漂亮的发型,外婆却要在镇上理,说县城贵,镇上只要十块。 我坚持要去县城,外婆坚持要在镇上,互不相让,最后外婆拗不过我,于是便嘴上应着、找理由拖着,拖到今天,自己偷偷跑去镇上剪了。 还向我炫耀,说十块剪得也好看。 外婆说好看,我也说好看。可说好看,还得小时候、外婆留长发的时候好看。乌黑的头发,编着双马尾,是那时“时髦”的发型。 外公在时,外婆还是爱美的。 自外公走后,尽管外婆越来越劳碌,依然止不住家里日渐一日的、越发的窘迫。那天,外婆开开心心地提着米和油回来,也像这样,炫耀她刚剪的头发。 甚至比现在的头发还要短许多。 外婆问我好看不?习惯了长头发、梳辫子的外婆,突然剪短了,我有些不习惯,感觉好像不是以前的外婆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感觉是对的。 外婆的确不是以前的外婆了,以前的外婆,留着长长的头发,编着时髦的马尾辫,她是爱美的小玉兰。 后来的外婆,再没留过长发、梳过辫子,她用失去的长发,换了些米和油,拼凑了几日的生活。往后几十年,外婆似乎一直在失去。 至于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外婆,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已经全然不是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玉兰,外婆早已丢失了自己, 那些失去的零零碎碎呀,拼凑了一个, 完完全全的我。 #外婆👵 #小羊和外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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