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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闺女突然问我:“妈妈,你见过蚂蝗吗?”对于一个在魔都长大的孩子,自然没见过蚂蝗。而她这一问,却把我的思绪猛地拽回三十年前的田地间。 以前总觉得拼命读书是天经地义的事——一定要考上大学,逃离农村。如今细想,我跳出农门最大也最直接的动力,或许就是这小小的“蚂蝗”。它是我童年最真实的噩梦,让我怕到骨子里,也让我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种田了。 我的老家在桂林的一个小山村。南方的小伙伴应该都知道,孩子们的暑假,往往正是“双抢”时节——七月半到八月上,我们要把早稻抢收回来,再把晚稻的秧苗抢种下去。在那个全靠人力的年代,双抢几乎占满了我们的夏天。 其实我真正下田的时间并不算长。年纪太小时帮不上忙,15岁之后,妈妈出去做点小生意给我们挣学费,田里的事便顾不上了。唯独中间那几年,因为家里缺劳力,姑姑舅舅他们总来帮忙。农村就是这样,谁家稻子先黄,大家就一起先收那家的。于是我的双抢季,总觉得被拉扯得长了两三倍。 盛夏的田埂上,常常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白花花的日头炙烤着。不时能听见有人朝远方长长地“呜——”一声呼喊,像某种仪式。说来也怪,风似乎听懂了一般,常真的跟着那喊声悠悠而来,哪怕只一瞬,也足以吹散浑身的黏腻与燥热。 而我最怕的,是插秧时悄无声息沾上腿的蚂蝗。偏偏我好像特别招它们,有时稍不注意,等觉得疼了,抬起脚一看,那滑腻黝黑的身子已经吸得紧紧的,怎么甩都甩不掉。那种冰凉的恐惧,能让人浑身发麻,至今想起来依旧心头发紧。 也不知道是压力使然,还是天意怜我,那几个暑假里,我总出些“意外”——不是刚割两天稻谷就伤了手,就是脚上突然肿起个大脓包。妈妈只好安排我在家烧水、煮饭、看谷子。家里的活虽也多,终究不必再下田。每当这时,我心里总会涌起一阵窃喜,接着又被沉重的愧疚感覆盖——我逃开了,却把更重的担子推给了家人。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我早已远离了水田与蚂蝗,却在城市里迎向另一些看不见的“炙烤”与“吸附”。偶尔累了,我会想起田埂上那声唤风的呜咽——原来人这一生,总在渴望一阵风,吹散此刻的疲倦。 而曾经的恐惧,最终却长成了我的翅膀。我因此明白:有些逃离,不是为了背叛来路,而是为了带着那片土地给过的灼热,走向更远的地方,并用余生去理解,风从哪里来。 昨夜,我对女儿笑笑说: “妈妈见过蚂蝗。它曾让我害怕,也让我走得比它更远。”#人生感悟 #正能量 #内容太过真实 @DOU+小助手 @DOU+上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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