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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作品发布时间:2025-06-18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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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辖内一个村里,发生过一起恶性案件。 六岁女孩被同村玩伴带走虐待伤害,现场非常惨烈。 更可怕的是,她全程清醒,最后还活了下来。 这个案件的判罚结果非常不好,因为凶手只是四个同村的儿童,最大年龄不超过十四岁,最小只有九岁。 但判罚结果,却并不是结局。 这起案件的后劲,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1 该案的受害者,化名刘恩恩。 接受完手术的她,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年才出院,她的下半辈子,很有可能需要挂着尿袋生活。 而凶手们均因为未满十四岁,而被判不予刑事处罚,责令其家长加以管教。 家长监护人只判赔了金钱上的赔偿,等事情一结束,都马不停蹄地搬离了村子。 两家搬去了一个小时车程距离的县城,两家搬去了家长务工的外省市。 仿佛除了受害女孩,并没有任何人受到真正的伤害。 但伤害,很快就来了。 某天,我们接到通报,隔壁市刑侦大队的同事有一起凶杀案需要跨市办案,队长老徐让我负责跟进配合。 前来办案的是江队长跟胡警官,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从前期交流中得知,他们所在的市区,发生了一起可怕的凶杀案。 受害者一家三口被灭门,父亲刘刚,母亲刘淑梅,十岁的孩子刘子毅,全部遇害。 凶手的犯罪手法相当恶劣,受害者身上人均不少于二十个刀伤,身体里还检测出致幻药物。 即凶手下药迷晕他们之后,再用刀把他们捅死。 不仅如此,凶手还泄愤般把他们的头颅砍了下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一家三口,摆放得整整齐齐。 因为被害者一家在当地并无亲戚,连朋友都没有几个,且他们是住在一个偏僻的农房里的,因此案发一个礼拜后,才因尸体发臭太严重而被过路者发现。 警方介入,判断大概率为熟人作案,因为门窗均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 案发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毛发,什么证据都没有。 也因为该地段略为偏远,周围的治安摄像头太少,没有拍到有用的线索,案件侦查成了大难题。 警方只能从受害者的关系网中寻找头绪。 然后发现了两点: 第一,受害者一家搬到该地区才几个月,这也是他们在当地没有一个亲朋好友的原因。 第二,受害者刘子毅,竟在一年多以前陷入过一个恶性案件中。 没错,就是刘恩恩那起,未成年恶性故意伤害案件。 明显的复仇杀人,加上受害者曾经是加害者,因此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江队也很自然就怀疑到刘恩恩的双亲,即刘志雄或叶青娥的身上。 但因为没有证据,我只能先对刘志雄做一个口头传唤。 结果很意外,刘志雄一口拒绝了前来刑侦队配合调查的要求,强调他要照顾女儿,无法抽出时间,但他同意我们上门调查。 上门也行,约了下午时间,我带着江队跟刘警官两人来到了刘志雄家中。 2 刘志雄家,是村里一座泥砖瓦屋。 进门就是天井,天井上还保留着一口打水的圆井,可见家中条件并不好。 大厅有些脏乱,他们一家,应该过得相当不好。 刘志雄本人也是,他的头发很乱,他的胡茬没剃,他双眼无神,显得很是疲累。 对于我们的上门拜访,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抗拒。 我们落座后,并没有直接表明来意,但刘志雄却一股脑把自己的难处都说了出来: 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他都非常欠缺。 在照顾女儿的这一年时间里,他根本没法工作,即使是出院后,也因为各种难题而无法继续外出务工。 雪上加霜的是,妻子叶青娥早就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离他们而去了,至今杳无音信。 即是说,现在家里只有他在照顾女儿刘恩恩。 刘恩恩虽然已经能下地走路,但她因为精神状态很不好,被医生诊断为严重的自闭症。 说着这话的时候,刘志雄还把诊断书找了出来,除了病情诊断之外,医生也在病历中建议:短时间内少些让刘恩恩与陌生人接触。 年纪太小使得她内心的接受与复原速度极慢,与陌生人接触有几率会刺激她的情绪,反而让病情恶化。 所以,刘恩恩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自己房间里的。 这打消了我想要探视刘恩恩的念头。 也因此,刘志雄根本无法离开家,这也是他无法去刑侦队接受传唤的原因。 由于刘志雄的先发制人,江队并没有说出刘子毅被灭门的案件,而是旁敲侧击地询问,有没有人证可以证明他一直在家里。 结果是,有。 因为他每天都要托旁边的邻居去买菜,所以他没有时间去隔壁市作案。 案发地与刘志雄家相距甚远,一来一回至少也需要五个小时,更别说还需要踩点,蹲点,以及设计进入室内犯案的方法。 没有待在那边一段时间,办不出这么干净利索的案件。 随后,我们找到了该邻居,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伯,叫江建明。 虽然年龄很大,但他的身子却还硬朗,精气神都很好。 江建民也给出了有利于刘志雄的证词,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账本,里面记载着他每天给刘志雄买菜的花费。 在他的佐证之下,基本可以判定,刘志雄嫌疑不大。 他没有因为仇恨,而撇下女儿去杀害仇家,这也许是好事。 但叶青娥呢? 她的不知所终,也许是调查的重点。 但还没来得及让我们开始寻找她,就又出事了。 出大事了。 3 县城出了一起命案,我们直接朝命案现场赶了过去。 这个命案性质非常恶劣,凶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十二岁的儿童割喉了。 案发时间在下午四点半,案发现场,在某个小学附近的街道上,当时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这条街道两旁还是商铺。 被害者叫徐文华,六年级,遇害时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还有两个同班同学。 可越是安全的环境,就越让人少了警惕。 据目击者所说,凶手是个女人,她全身上下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戴上了口罩。 她不紧不慢地接近徐文华,一直到贴近他身后,才从兜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她一手迅速勒住徐文华的头部,使得他的脖子完全暴露出来,一手用水果刀,把他的脖子狠狠切开。 徐文华根本没有反应得过来的机会,两旁的同学也都吓傻了,更别说其他路人。 凶手做完这一切,迅速跑了。 徐文华捂着脖子倒下去,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他脖子上喷出来,所有人都吓傻了,有些女同学还尖叫了起来。 以至于根本没人敢去追凶手。 等救护车到达时,徐文华已经没了气息。 路旁的监控视频挺多的,全程都拍了下来,凶手犯案经过跟目击者的描述相差无几。 我们也迅速组织人员,沿着凶手的逃匿轨迹进行围堵抓捕。 虽然没有拍下凶手正脸,但极有可能,她就是消失不见的叶青娥。 而没有悬念,受害者徐文华,他也是一年多以前刘恩恩案件中的加害者。 江队差点把自己的头发给薅下来,同时他也无比悔恨地表示: 「妈的,我已经通知过那几个家庭了啊……没想到家长一点都不警惕……没想到凶手这么猖狂……」 我也迅速把另外两个家庭的资料调了出来,其中一个搬去外省的按下不表,最后一个家庭仍在县城。 当时伤害刘恩恩的凶手之一,名叫叶家文,今年同样是十二岁,在另一所小学读六年级。 请示了老徐之后,我让两个同事马上联系叶家文的家长,如无其他说明,他们会暂时先在叶家附近待命,预防凶手随时出现。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她都敢下如此毒手,在抓住她归案之前,决不能掉以轻心。 而她似乎也太低估警方的能力了。 在我们出动大量警力围追堵截之下,仅仅耗时三小时,晚上七点多,就把凶手给逮住了—— 确实是叶青娥。 真凶,归案。 只是归案的时候,有个小细节…… 叶青娥没有反抗,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据同事说,那笑声,实在让人瘆得慌。 茗《晚秋虐伤》矢0乎
我姐被糟践死了。 她咽气前,哀求我妈,把她尸体装进棺材里安葬。 可村里有个规矩,没结婚的女人,不配用棺材。 为了满足姐姐的遗愿,我准姐夫在守夜的时候,摸上了姐姐冰凉僵硬的身子。 1 透过门缝,我看到陈三狗与我姐躺在一个席上。 姐姐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 但她的面貌红润,犹如滴着水的红樱桃,诱人至极。 我开始心惊肉跳起来。 姐姐分明是死了,但……她的嘴唇微张,竟然发出了支离破碎的闷哼声! 陈三狗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不对劲。 他一巴掌拍在我姐身上,骂了一声:「贱货,都死了还这么软!」 2 「放开我姐!」 我再也忍不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陈三狗抖了抖身子,才回头看我,道:「小瘪犊子,你姐之前被其他男人糟践过,我还肯要她,这是她的福气!」 我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立刻从我姐身上滚出来!」 陈三狗鄙夷地瞥了我一眼:「你想护你姐啊?行,把我给你家的彩礼都吐出来!」 陈三狗给了我妈好大一笔彩礼钱。 我妈说,他给的那笔钱,足够让我在村里挑两个漂亮老婆。 见我不说话,陈三狗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你姐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又继续折腾起来。 陈三狗块头大,浑身都是劲。 我打不过他。 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拿着铜锣,使劲敲打起来:「不好了,不好了,我姐诈尸了!」 3 我妈被吵醒了。 我以为我妈会阻拦陈三狗。 却不想,她对陈三狗竖起了大拇指:「三狗,死人你也敢,你胆够肥的啊。」 陈三狗摸着头嘿嘿笑着:「来都来了。」 我妈朝我姐方向走了几步。 她闻到尸臭味,十分嫌弃:「三狗,你抓紧把事办完,死人可臭了,明天我就把她埋山里。」 我心寒了一大半,忍不住道:「妈,你就不管姐姐了吗?」 我妈瞪了我一眼:「三狗是你姐夫,你姐夫和你姐行夫妻之事,是天经地义的,我有啥好管的?」 我愤怒了,使劲敲着铜锣,吼道:「我姐死了,她死了,就应该安生地入土为安,而不是被糟践!」 「别嚷嚷了!」 陈三狗见我是个硬茬,终于从姐姐的破席子上爬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注意到,姐姐原本红润诱人的脸庞,就像是加速衰老的樱桃,变得灰败不堪。 很快,村里人都跑了过来。 「哎哟,翠花人都死了,可她身段瞧着真软啊,没少被滋润吧?」 隔壁王寡妇是个有资深经验的女人。 她一看到衣衫不整的陈三狗,又扫了我姐姐一眼,就瞧出名堂了。 王寡妇阴阳怪气道:「啧啧,可真是够厉害的,死前能勾搭到男人,死后还是能勾搭到男人。」 我妈与王寡妇向来不对付。 两人都是寡妇,都有一女。 但王寡妇的女儿长得不好看,倒贴都没人要。 因此,我妈不以为耻,反倒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要不怎么说我女儿是全村最美的女人?」 「我呸!」 王寡妇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阴阳怪气道:「等过几天,你女儿埋土里烂了皮肉,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男人要她!」 我妈突然炸了。 她指着姐姐的尸体,道:「人死不过一张皮,大家要是觉得我女儿美,现在都可以得了她!」 周围围观的男人纷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妈得意地看向王寡妇:「瞧见没?大家宁愿要一个死人,也不愿意要你女儿一个活生生的丑八怪!」 我默默地给躺在地上的姐姐,盖上棉被。 姐姐生前被男人糟践致死。 死后,又遭受侮辱。 我妈不在意她,只把她当作炫耀的筹码。 姐姐,你再忍忍吧。 天亮后,你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破被子即将遮住姐姐脸庞的时候,村里的阴阳先生陈瞎子忽然闯了进来。 他厉声大呵:「住手!」 4 陈瞎子走到姐姐的身边,直勾勾盯着姐姐的尸身看。 我妈笑了:「咋啦?陈瞎子,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也想开开荤?」 周围围着的村民都哈哈大笑起来:「陈瞎子,你还行不行啊?」 陈瞎子是我们村的阴阳先生。 以前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后来有个村民路过乱葬岗的时候,意外看到陈瞎子在捣腾刚埋进土的女尸。 从此,陈瞎子的形象一落千丈。 大家敬他,可同时也看不起他。 在一阵哄堂大笑中,陈瞎子冷着脸,伸手拨开了姐姐的眼皮。 我妈继续打趣:「陈瞎子,你拨错地方了吧?」 姐姐的眼睛露了出来。 通常死人的眼睛,瞳孔是扩散,呈灰白色的。 但姐姐的眼睛就像是她还活着的时候一样,黑白分明,透着光泽感。 陈瞎子面色铁青:「不好,这是要成阴煞了!」 我妈突然就不笑了,她结结巴巴道:「陈……陈瞎子,你可别乱说啊,好端端的,我女儿怎么就成阴煞了?」 「死尸成煞,她心中必定有怨,有恨。」 陈瞎子皱着眉,看向我妈:「你女儿死前是不是交代了什么,你没满足她?」 我妈打了个哆嗦:「她……她说要一具棺材葬她。」 陈瞎子回头看了一眼我姐,又扫视了一下正提弄着裤子的陈三狗,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重重叹了口气:「你女儿没如愿进棺,已经有了怨气,她死后又吸了男人的精气,难怪会成阴煞!」 陈三狗忍不住嘟囔一句:「村里有规矩,没结婚的女人不能入棺,我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成了我的女人,她现在能如愿入棺了啊!」 「住口!」 陈瞎子厉色道:「阴煞极凶极恶,一旦她成气候,必屠全村!」 5 他话音刚落,周围围观吃瓜的村民都开始紧张恐惧起来。 陈瞎子人品虽然不行,但确是有真本事的。 前段时间,村子里爆发了一场大洪水。 洪水里冲出来一具千年女尸。 该尸尸身不仅不腐,反倒容貌倾城绝伦,皮肤光滑有弹性。 村里男人哪里见过这么美貌的女人? 他们立马兽性大发,糟践了女尸。 当晚,村里糟践过女尸的男人全都爆腹破肠而亡。 死去男人们的女家属,不论大小年幼,也是一夜之间,大了肚子。 关键时刻,陈瞎子出手治了千年女尸,消了村里女人们怀的尸婴。 现在陈瞎子出口说姐姐是阴煞,得杀死全村。 村子里人都慌了,纷纷求着陈瞎子灭了阴煞。 「一切都还来得及,阴煞还没有成形。」 陈瞎子道:「赶紧准备一副上好的槐木棺材,先哄着她,如了她的愿!」 「啊?要给她准备棺材?」 我妈不乐意了。 她是村里典型的铁母鸡,钱进了她手里,可从来没有出去过。 我妈一脚踹在我姐的尸身上:「你个贱货,死都死了,还想要棺材?我把你扔水里喂鱼!」 姐姐长得美,身段轻,被我妈这么一踢,刚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踹开,露出了光洁无瑕的躯体。 我姐死后,没有穿寿衣,就连她平时穿的衣服都被我妈扒了下来。 我妈说,人光溜溜来,就该光溜溜去。 其实我知道,我妈只是想攒着我姐生前的衣服,好留着给我未来媳妇穿。 姐姐躯体一露出来,周围的村民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长得是真美啊,啧啧,你瞧瞧这皮肤白得……真让人受不了。」 我妈又开始得意起来,道:「有想饱手福的吗?把她搬起来,扔塘里喂鱼去!」 男人们虽然眼馋,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动弹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省那几个棺材钱?」 陈瞎子跺了跺脚,对我妈说道:「你女儿一旦成了气候,她第一个就是要找你索命!」 「找我索命?」 我妈终于松口了。 她朝姐姐的脸上狠狠踩了几脚,愤恨道:贱货,你死要棺材是吧?好,我给你出棺材钱,你个死贱东西! 6 我去了邻村,买棺材。 等我拉棺材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排队,站着很多健硕的男人。 我妈叉着腰,笑容满面:翠花啊,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死了还能给我挣一笔。 难道我妈她…… 茗《晚秋安葬》矢0乎
被父亲毒打,被同学霸凌。 走投无路之下。 我来到了巷角的纹身店。 听说老板是个小混混,打架又凶又狠,周围的人都怕他。 推开门,我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 鼓起勇气: 「听说你收保护费,那你……能不能保护我?」 烟雾缭绕中,男人勾唇嗤笑: 「谁家的小孩儿?胆儿挺大。」 后来,他却因为这十块钱,护了我十年。 1 认识周海晏那年,我十四岁。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矮又瘦,看上去比同龄人小很多。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整日游手好闲。 一家三口全靠着我妈每个月在服装厂的三千块工资生活。 我爸嗜赌成性,但十赌九输。 一输钱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了就开始打老婆孩子。 地上往往一片碎碗残羹。 我五岁那年,他输了很多钱。 晚上,他顶着满身的酒气,一把薅过我妈的头发,把她掼在水泥地上,摁着她的脸往地上撞,撞累了就换脚踹小腹。 「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老子现在没本事,敢看不起老子了?啊? 「臭婊子,没给老子生个带把儿的,老子出去都抬不起头! 「都是你影响了老子的财运,当初要是没娶你,老子现在早发达了。」 我妈被打得蜷缩在地上。 深红的血将头发缠成结,一缕一缕。 她不躲也不反抗,天真地企图用忍受唤醒男人最后的良知。 在我妈身上没一块好肉可以继续下手时。 他就把目光盯向了我。 「还有这个小贱人,婊子生的也是个小婊子。 「你看老子什么眼神?怎么?还想打我?」 厚重的巴掌扇在我脸上,一阵剧痛之后,是麻木。 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到玻璃罩里,然后彻底隔绝。 我被扇到耳膜穿孔。 我妈哭喊着将我藏进她怀里,用瘦弱的身体替我承受风雨。 男人的咒骂,女人的惨叫,随着施暴者的精疲力竭而止。 深夜里,男人的呼噜声和女人的抽泣声交杂。 我妈红着眼给我上完药,再默默收拾满地的狼藉。 我们挤在小床上,她紧紧搂着我。 我说:「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养你。」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那里缺了一个大口子。 「不走,你爸爸年轻时对我很好很好的。他会存钱给我买金镯子,会背我走几里路就为了带我去看烟花,他还会给我买很多漂亮的衣服,我都穿不完。」 我伸手拽了拽妈妈身上已经洗到褪色变形的衣服。 「妈妈,你在说谎。」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语气执拗: 「妈妈没有,你爸爸现在只是一时糊涂,他会变好的,他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他说过的。」 「就像窗外的月亮,总会有一天会圆的。」声音低喃。 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第二天,爸爸酒醒了,又当作没事人一般和妈妈说说笑笑,伸手问妈妈要钱。 他说,婉柔我还是爱你的,我只是酒喝多犯了混,等我赢了钱就带你过好日子。 三言两语就把妈妈哄得服服帖帖,把工资都给了他。 这种场景熟悉得令人心悸。 我看着爸爸手里的钱,很想开口问妈妈,她不是答应我,这个月工资下来就送我去幼儿园读书的吗? 我已经五岁了,却还没有上过幼儿园。 可是妈妈笑得很开心,眼里只有爸爸,完全把我忘了。 于是,我默默闭上嘴。 没关系的,妈妈下个月肯定会记得我。 直到我靠着国家教育政策上了小学,妈妈也没有记起我。 我就这样错过了整个幼儿园。 2 随着渐渐长大,我才知道爸爸的这种行为叫家暴。 老师说可以报警,警察叔叔会保护我和妈妈。 于是在一个被打的晚上,趁着爸爸睡熟,我拉过妈妈的手。 带着无限的喜悦和憧憬,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妈妈,我们去报警吧,把爸爸抓起来。」 妈妈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反而用一种无比震惊和痛心的眼神看我。 「清清,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做!」 谴责的语气犹如一记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我一瞬间面红耳赤,仿佛自己是个天大的不孝女。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老师说,家暴就是家暴,无论他是谁,都不可以被原谅。 于是我执意要去报警。 妈妈第一次打了我。 指头粗的木棍都打断了,她让我跪在地上反省。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不只爸爸打人疼,妈妈打得也很疼。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妈妈也是会打人的,只不过打的不是爸爸。 被爸爸打了无数次我没哭,但被妈妈打的那晚我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妈妈破天荒地舍得煮个鸡蛋,给我揉伤。 以往,妈妈都是把鸡蛋留给爸爸吃的。 我知道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因为爸爸就是这么对妈妈的。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妈妈,她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以前挨打的时候,我盼着长大,因为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长大是件很难过的事情。 它渐渐摧毁了我的妄想。 一次又一次的家暴仍然在重演。 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也如出一辙。 我无法控制地变得麻木,冷眼看着妈妈前脚哭得伤心欲绝,后脚讨好得小心翼翼。 我以为我不会再比今天更加失望了。 但失望的背后,还有绝望。 十一岁那年,我被我爸打到骨折。 无论她说什么,我都执意要去报警。 她哭着跪下求我,她说我要是报警就是在逼着她去死。 一个母亲给女儿下跪。 我被死死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 无路可进,无路可退。 她爱我吗? 我已经分不清了。 或许是爱的,但她对爸爸的爱几乎将她掏空。 最后分给我的所剩无几。 家里的破碗数不胜数,因为生活捉襟见肘,妈妈一直把能用的都留着。 她把最好的碗给我爸用,第二好的留给了我,碗边裂口最多的留给了自己。 后来。 破碗越来越多,她自己也分不出个高下好坏。 大家手里拿着一样的破碗。 把生活过得一样稀烂。 爸爸开口要的钱越来越多,每天回来心情越来越差,下手越来越重。 然而过了几天,爸爸却突然容光焕发。 不仅买了只烧鸡回来,还给妈妈买了件新裙子。 妈妈以为是春天来了。 没想到爸爸的话,让她如坠严冬。 爸爸拉着她的手: 「婉柔啊,就我们那个赌场,有个大老板,人家有钱又有本事。他很欣赏你,你穿上这裙子,明晚陪他吃顿饭怎么样?」 妈妈一直长得很好看,是镇上出了名的美女。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怔怔地盯着爸爸的眼睛。 慢慢道:「只是吃饭吗?」 像是在确认什么。 爸爸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他说:「婉柔,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大老板说以后会带我混,我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妈妈坐在那里,颤抖着话都说不出来,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瞬间老了十岁。 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就好像万念俱灰。 爸爸以为她不会答应,转脸对她破口大骂: 「你不是在老子床上叫得挺欢吗?怎么换个人就不行了? 「妈的,你连张大蒋他老婆脚后跟一层皮都不如!」 张大蒋的老婆我知道,住在镇西头。 同学们说她是做鸡的。 做鸡养老公。 妈妈已经泪如雨下,她拽着爸爸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我去,我去!」 3 那晚爸爸拉着她说了很多好话,晚上呼噜打得都更香了。 妈妈搂着我睡在隔壁杂物间的小床上。 嘴上不停地说着: 「他以前对我很好的,以后也会好的,是不是?」 我问: 「那现在呢?」 她转头缓缓看向我,眼角一片湿润。 「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没有你的时候他对我真的很好,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你会不会……」 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哀伤。 我原以为这颗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她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茗《晚秋鼓气》矢0乎
最娇气那年,我穿成了阴鸷大佬的作精前妻。 为了维持人设,地下室里,我擦干眼泪,仰头对着高大的男人说: 「你好,老公,能给我换个房子吗?」 怕他拒绝,我绞尽脑汁想出最能威胁他的话: 「不然……我们就离婚。」 这句话很奏效,第二天我就住进了新家。 可直到他成为大佬,我们还是没能离婚。 后来被人问及成功的秘诀,他宠溺一笑: 「我老婆这么娇气,我不努力,怎么让她作?」 1 宋尧在成为阴鸷大佬前,是个穷光蛋。 一个人打工养家,还有个对他百般刁难的作精妻子。 而我正好穿成了那个作精。 前些天,原身因为勾搭小白脸被发现,恼羞成怒,将宋尧赶了出去。 不曾想,第二天宋尧主动和好。 此刻,剧情该进展到原身蹬鼻子上脸,要求宋尧立刻给她换个房子,不然就闹离婚。 此时的宋尧刚给原身买完名牌手机,身无分文。 【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正感叹,阴暗潮湿地下室里的蟑螂,直直朝我飞来。 条件反射,我拿起桌上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相框重重砸在门上,玻璃碎了一地。 蟑螂毫发无伤地趴在地上。 我被吓哭了,两腿发软。 宋尧一开门,就看见这副场景。 哭泣的妻子,和已经碎裂的结婚照。 他捡起地上的照片,额前的碎发有些遮住眼睛,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抿着唇,「还在闹脾气?」 「不……」 我刚想解释,眼前突然出现红色「警告!」 喉咙像是被毒哑了一样,说不出话。 我硬生生转变了语调:「哼!」 宋尧捏紧照片:「你出轨还有理了?是要把家里全砸了才开心吗?」 他看向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意,全是警告。 我想辩驳,却发现喉咙又说不出话了。 几次开口,我便发现了,解释是行不通的,只能按照人设走剧情。 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怵得慌。 宋尧现在是个修车工,刚下班,身上的黑色背心洗得发旧,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运动裤有些宽了,懒懒地挂在腰间。 干这种体力活的男人都劲大,肌肉明显。 对比下来,我简直像个小趴菜。 我鼓足勇气,对他说:「又不全都是我的错,干嘛凶我。」 宋尧气得牙痒痒。 「那你好好说说,还有谁错了?」 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男人嘴里蹦出来。 看着他的表情,我害怕了。 感觉说错一句他就会打我。 一番头脑风暴后,我理直气壮:「明明是他先勾引的我!」 宋尧呆愣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 「你也有错。」 男人挑眉:「嗯?」 「娶了我这么一个漂亮老婆,还成天不着家,别人不盯你老婆盯谁老婆?」 宋尧气笑了,「巧舌如簧。」 是我倒追的小白脸,也是我主动把人带回家的,这件事宋尧心知肚明。 但他显然不打算追究。 宋尧把照片收好,警告我:「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和他见面,你就哪也别想去了。」 沉默片刻,他说:「今晚,你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 我抗拒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到面前的蟑螂,和门口一闪而过的老鼠。 我真的没办法和它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宋尧沉下脸,「你就非得去找他?」 沉寂已久的蟑螂动了,我吓得一下子躲到宋尧身边,声音不自觉染上哭腔。 「你别走,我害怕。」 蟑螂这种东西,在人口密集的港城太常见了。 宋尧似乎没想过我会怕。 他难得软下声音安抚:「蟑螂而已,赶走就行了。」 我不依不饶:「你给我换个房子。」 宋尧没说话。 我们刚来港城打拼,实在住不起太好的房子。 我换了个要法,仰着头可怜巴巴,但礼貌极了:「你好,老公,能给我换个房子吗?」 原身一般都是对他直呼大名,永远一副你欠我的样子。 我主动喊老公,宋尧明显愣住。 怕他拒绝,我脑子一抽,就说出了书中原身威胁他的话: 「不然……我们就离婚!」 他半眯着眼,猛地出声打断:「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我吓得马上闭上嘴。 一边小声道歉:「老公,对不起。」 一边轻轻揪住他的衣角。白净的手在他眼前轻轻晃着。 宋尧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明天我……」 我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模样,一双水亮的眼睛瞪着人:「不要,就现在。」 「怎么跟猫一样。」 ?? 我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便歪着头看他。 只听他轻啧一声:「真拿你没办法。」 2 我被宋尧送到一个陌生女人家里。 她用颇具侵略性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红唇妖艳,她语气熟稔的笑道: 「把女人带到我家里,宋尧你没搞错吧?」 我被宋尧拉至身后,遮住了大部分视线。 只听他说:「这是我老婆,你最好老实点。」 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我还是有原则的好吧。」 女人牵过我的手:「小白兔进来吧。」 宋尧皱着眉,视线落在她拉着我的手上。 「你别碰她。」 「牵手你也管?」 宋尧站在门口不动,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意思。 女人松开手,小声嘀咕:「真小气,碰都不给碰。」 女人名叫杭曼,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她轻轻掐着我脸颊上的软肉。 「白白嫩嫩的,跟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 「难怪姓宋的愿意这么拼命。」 明明没有使劲,也不疼,可我的眼睛里还是蓄起水雾。 杭曼吓得松开手,我白嫩的皮肤上却留下红印。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宋尧原来喜欢这样的,娇气死了。」 我被安置在杭曼隔壁的房间里。 「有什么事直接敲门就行。」 我点头应下,不一会就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宋尧过来接我。 他手上缠着一圈绷带,嘴角青紫。 是为了挣钱换房子才受伤的吗? 想到这,我心虚不敢看他。 宋尧买了早点递过来。 「先吃早饭,我再带你去新家。」 谈话间他的视线落在我的领口处。 他抬手,指腹摩挲在我锁骨下方的皮肤上。 「怎么红了?」 他牵过我的手,拉开衣袖,白皙的皮肤上,红痕一片一片。 「过敏了?」 宋尧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的手上带着薄茧。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抓住。 「可能是被子太糙了,磨到的。」 宋尧不相信,怎么有人的皮肤会这么敏感,蹭一蹭就红了。 他握着我的手又揉又按,皮肤立刻红了起来。 「还真是。」 被弄得疼了,我抬手掐在他腰间。 宋尧像是被吓到了,慌乱后退。 「你干什么?」 或许是掐疼他了,宋尧的耳根子烧得通红。 「对不起,是你掐疼我了,我才……」 宋尧背过身,低声暗骂了句什么,「靠,原来什么都不懂。」 一旁的杭曼缓缓出声:「你们悠着点,我这不是旅馆。」 宋尧的脸更红了,留下一句「我去给你买药。」就离开了。 我问杭曼:「他是生气了吗?」 杭曼笑而不语。 「对啊,他生气了,你不哄哄?」 我虚心请教:「怎么哄?」 杭曼笑得狡黠,「你亲亲他,给他的伤口吹一吹,再说点好话,不就行了。」 「好话?比如呢?」 「我亲亲你,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强调:「声音一定要够嗲。」 虽然有些不符合人设,但我还是乖乖记下,届时再临场发挥。 宋尧找的房子不大,只有一张床,胜在干净有阳光。 就这样简陋的屋子,在港城也能租出天价。 宋尧坐在床边,声音沉闷:「这是我能租到最像样的房子了,你别嫌弃。」 我问他:「你是还在生气吗?」 宋尧不说话,我想起杭曼教的,一把将他推倒,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 拧着眉头,我尽可能显得自己很凶。 「你不准生气,再生气我就要亲你了。」 片刻,宋尧张唇,「好。」 ??? 我困惑了,阴鸷反派不是最讨厌他 茗《晚秋柔弱》矢0乎
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卧底身份暴露。 那个一直很疼我的黑帮少爷,用枪托打掉了我的牙,踢断了我的肋骨,把我关进黑牢。 我在黑牢里流产,黑帮少爷拿走了死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五年后,一个小女孩爬进黑牢,对我说: 「妈妈,爸爸喝醉了,他在哭,哭着说想你。」 1 五年前,明飞远毒打了我一顿,拎走我产下的死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日日夜夜,我被关在黑暗里,四面墙,一个便盆。 有时候太寂寞了,抓住一只老鼠都要跟它唠半天。 五年来,精神没有崩溃,简直是奇迹。 只是我的身体渐渐地不好了。 长期晒不到阳光,环境潮湿,吃的馊饭,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 小女孩是五年来第一个跟我说话的活人。 她说—— 「妈妈,爸爸喝醉了,他在哭,哭着说想你。」 我听不懂,她为什么叫我妈妈?她爸爸又是谁? 我想跟她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长久不开口,我已经不会说话了。 我一着急,就猛咳起来。 一口血,喷到了女孩的白裙子上。 她被吓到,跑掉了。 完了,我又惹祸上身了。 有时候那些人心情不爽,就会闯进来打我一顿。 因为五年前,是我给警方提供的情报,让他们损失惨重。 死了很多人,据点也被破坏了,老大明飞远不得不带着我和一些亲信逃到境外。 事后一查,发现我是卧底。 从此,我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他们骂我是叛徒。 呵呵,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信仰,怎么是叛徒呢。 明飞远把所有能折磨人的手段都在我身上用了一遍。 我求他杀了我。 他说要留着你的贱命。只要你在,梁君则就会找过来。 梁君则,我的丈夫。 他是警察,也是我的队友。 他的人头是明飞远最想要的东西。 2 哐啷,哐啷。 外面的铁门打开了。 沉而稳重的步伐敲打在石头路面上。 有人来了。 听这脚步声,不像平时给我送饭的阿辉。 我缩在墙角,恐惧地看着来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浓烈的酒气充满小小的牢房。 他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点燃打火机。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线条分明的五官,刀砍斧斫的轮廓,闪烁着冷光的狼一般的眼睛。 时隔五年,我一眼认出了他。 我曾经的「爱人」,中道帮老大明飞远。 他靠在铁栏杆上,抽着烟,四周很安静,只有烟头明灭的声音。 「清梨,好久不见。」 他低沉沙哑地说。 我没有说话。我已经不习惯说话了。 「我们要走了。」他兀自说着。「这一片越来越不太平,我们打算远走高飞,反正钱已经挣够了。但他们不同意把你带上,都要求我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我很好啊,我生不如死。 「但是,我希望你死得有价值。所以,在你死之前,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他走近我,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酒气喷在我脸上,要命的压迫感。 「我需要你,把梁君则引出来。」 我很平静,不卑不亢,无悲无喜。 他被激怒了。 盛怒之下,打了我一耳光。 突然间,鼻血流如注。 他愣了一下,「我没用力……」 他确实没用力。 这鼻血,也不是被他打出来的。 而是我的病。 我感觉我病得很重。 死,应该也就是很近的事了。 反正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要帮明飞远伤害我的丈夫? 明飞远用白衬衣的袖子帮我擦掉血,把我搂进怀里。 我挣扎,他箍住我,下巴放在我的头上。 「清梨,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的嗓音带着诱惑力,「刚才你见到那个小女孩了吗?她叫熙奈,是你的孩子,那年你产下的不是死胎,她活了下来。你帮我拿下梁君则,我留熙奈一条命。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让你抱着她,一起跳海……」 我停止了挣扎。 3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被带出黑牢。 阳光射向我的这一刻,我吓得像只老鼠,尖叫逃窜。 明飞远抓住我,连拉带拽,把我带进别墅。 别墅阔大的沙发上,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明少……」她们站起来给明飞远打招呼。有一人更是凑上来,与他亲吻。 当着我的面,明飞远与她缠绵悱恻。 「浓浓,你带她上楼洗个澡,收拾一下。」他对女人说。 名叫浓浓的女人斜了我一眼,「跟我来吧,贱人。」 浓浓和另外几个女人用了一下午时间,才把我身上的污垢、跳蚤清理干净。 热水冲过我骨瘦嶙峋的身体。肋骨一根一根清晰可见,我整个人像一具干尸。 五年蹉跎,当年明艳可人的警花夏清梨,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浓浓给我梳着头发,声音软软地说:「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明少早已不是当年的明少,你要想多活一天,就老实点。」 「浓浓,你出去吧。」明飞远出现在门口。 浓浓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就离开了。 明飞远站在我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他修长干瘦的手指拂过我的鬓发,脖颈,锁骨,穿进我的衣领,慢慢地继续往下。 我蹙了一下眉头,厌恶之情再也掩饰不住。 他的动作停下了。 突然抓住我的头发,逼着我仰起头。 「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脱&光了都没人想看!」他恶狠狠地。 「爸爸!」门口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明飞远顿了一下,松开了我的头发。 「爸爸,你终于把妈妈接出来了!」小女孩跑过来,仰着头认认真真地打量我,「妈妈真好看,就是太瘦了,妈妈要多吃肉呀。」 我看着她,眼睛湿了。 这是我的孩子吗?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熙奈,晚上爸爸带你和妈妈出去吃牛排好不好?」明飞远说。 「太好啦!」熙奈边跳边笑。 我不知道在这个魔窟里,她是怎么长成这样天真活泼可爱的性子。去餐馆的一路上,她一直在笑,对车窗外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明飞远跟她说话很温柔,眉眼间再没了惯常的凶狠。 我看着这对「父女」,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年,我也是五岁。 4 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他经常出差,一年有 200 多天不着家。 他每次回来,我就特别高兴,缠着他问这问那。 那天是我五岁生日,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吃麦当劳。 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手里拿着风车,风车转啊转。 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啊转。 我只记得,几声剧烈的「砰砰」声。 我从爸爸的自行车上摔下来。 眼前,一片血红。 爸爸妈妈倒在血泊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叔叔跑过来抱起我,捂住我的眼睛: 「姑娘,没事,别怕。」 …… 叔叔把我带回了家。 刚开始,我不吃东西,不说话,也不哭,像一具行尸走肉。 叔叔家有个小哥哥,叫君则,他每天陪着我说话,逗我开心,带我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后来,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中考,一起高考,考上了同一所警校。 警校毕业后,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公安局,一同成为刑警。 我们一起办过很多大案子,一起流血流汗。 有一年,我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梁君则拉着我的手,哭着说他爱我。 「清梨,一定要活着啊,我要娶你。」 上学的时候我俩都没和别人谈过恋爱,工作以后也默契地不谈婚嫁之事。我们知道,我们在等待彼此。 那次伤愈以后,梁君则专门在情人节这天请了一天假,带我去景宁寺看红梅。 那天刚下过雪,雪压着红梅,背后是寺庙的飞檐翘角,美得如同古画。 在红梅树下,梁君则向我求婚。 我们拥抱在一起,发誓此生永远互相守护。 5 从景宁寺下山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住梁君则,低声问他:「你说他像不像一个人?」 梁君则说:「我也注意到了。他像明飞远。」 明飞远,中道帮老大明震的大儿子。 茗《晚秋最爱》矢0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