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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给赤兔之死打了满分。二十四年前的夏天,我坐在高考阅卷教室里,当翻到建安,二十六年,关于走麦城,我手都抖了。这孩子居然用文言文写高考作文。说实话,第一眼我是慌的。高考作文要求文体明确,没说不让写文言文,但也没说让写啊,万一判错了,责任谁担?可往下读。 赤兔马跟伯喜对话,讲人无信不立,讲关羽为诚信而死。每个典故都扣紧诚信主题,连论语鸟知将死其名也。哀马说谝死与曹吏之间都用的恰到好处。 边读边在草稿纸上列题纲,利益满分结构启程转合,比议论文还公正,文采文言文功底比很多科班大学生都扎实。但争议来了,隔壁老师扫了一眼,这算什么问题,高考又不是考古文,我跟他争,你看赤兔马,最后说是为知己而死。人因诚信而存,这不就是主题升华吗?按规定,双屏差距 超过十二分要三评。第一遍我打了五十八分,另一位老师给了四十五分,说形式大于内容,可能误导学生炫技。最后,仲裁组三个老师关起门来读了十遍,发现连白门楼与命不时无速这种细节都没记错。历史逻辑文学典故题目要求全对上了,这不是投机取巧,是真本事啊。 很多人说这篇作文全靠运气,碰到了三国迷老师。其实当年评分细则里有文采有创意,本来就是加分项。但说实话,敢在高考写文言文,这孩子得吃透多少本书? 四十分钟内既要构思故事,又要兼顾评测对账,还要保证不跑题,换我没这个胆量。后来听说作者蒋欣杰从小读三国读论语,突然就懂了 所谓运气,不过是他把十几年的积累变成了考场上的孤注一掷。当年我们给满分,不是鼓励所有人写文言文,而是想告诉学生,文字不该被模板困住,诚信也不是空洞的口号。 兔马为什么让我们感动?因为他用绝食证明了信仰。而这个十八岁的考生,用文言文证明了在应试的框架里,总有人愿意为了心中的义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