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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县黄金乡金沙村,海拔一千五百米,已经初夏,气温只有十度。 陈海轩九岁,刚读小学三年级的他已挑起这个家全部的家务。海轩,你多大就会洗衣服了?七岁吧,谁教你洗的?看爸爸洗的, 是爸爸要求小海鲜会洗衣服的吗?那你为什么要学呢?因为我爸爸天天去做工,做的很辛苦,回来的时候衣服弄得很脏。妈妈在哪?妈妈在,我 帮他洗,给他做饭,给他洗头,给他洗手。你是说妈妈基本上都让你来照顾了, 那你不就成了妈妈的妈妈吗?啊,因为我妈妈有病才这样的呀。 因为个头太矮,海鲜只有站上凳子才能把衣服拧干,这下面 你的把水粘的少出来一点,在这里一下就弄干了。很多 海军的爸爸没有固定工作,全靠着一身力气,镇上哪里有重活,就叫他随叫随到。今天山上临场有批沙漠要装车。海军爸爸一大早就上了山, 他从小就是在一岁,一岁多的时候就是在在火坑边玩的时候。呃,那个头掉到火坑边烧坏了头的,在外面不能够,那个不能动脑筋,就只能做这种苦力。 一货车的沙漠总重量将近八吨,装一车给五十块钱,全靠一个人,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我们用镜头记录了整个过程, 装完一车沙漠海鲜,爸爸用了五个小时,这五十块钱赚的太不容易了, 对于许多城市高消费者来说,还不及一包好烟的钱,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也就是一天的饭钱。而这五十块钱对于海鲜一家却特别的重要。海鲜妈妈的病就靠爸爸赚的苦力钱来维持, 于是下午三点,海轩爸爸顾不上吃午饭,他马上要赶到山下的镇子上去接海轩的妈妈,他老婆什么设置不了的,什么做不了,还要 照顾他,他在疯疯癫癫的每天在路上啊,马路上啊,捡吃的,剩下别人剩下的甘蔗头啊,那个水果烂的水果就是这样子吃的,这就是海鲜的妈妈 海军。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独自跑到山下的镇子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只要行为不过分,镇上的人大多都习以为常而与他镇子上有很多的传说, 他就是个很漂亮的,读书很好,读书很很很用功的,是看打工的时候在广东那边去回来就是这样的了,他是我们这个镇的美女,第一美女。为什么是第一美女呢?因为他长得漂亮, 也是非常漂亮,然后歌唱的很好,但是跳的很好,跳舞也跳的挺好,真的是第一美女,你现在在房间都找不到以前的那个那么漂亮。 乔海轩管不住妈妈,只要爸爸不在家,妈妈就会往镇子上跑,要等爸爸做完工再到镇上把他接回家。 家里的房子破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窟窿,爸爸卖苦力挣来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妈妈的风病上。 对于小海鲜来说,日子苦一点不要紧,治好妈妈的病才是最要紧的。那天妈妈没吃药,然后就在那里疯疯癫癫的, 爸爸就在睡懒觉,睡了觉睡得好香,然后我妈妈偷偷起来把我扔了那个水池塘里,然后是冬天冷死了,然后我在那里快不行了,然后爸爸又找到我了,然后 我就去医院吃好,没事,海鲜要在爸妈回来之前准备好晚饭,今天吃的是春笋,这是这个季节难得的天然美味,也是海鲜的拿手好菜。这个非要做 也可以这样做,然后再放点油,再把这放进去,还要放点辣椒才好吃啊。要不要放一点肉呢?肉,没肉。 为什么没肉啊?因为我们很久才吃肉的。嗯,有时候吃肉会半年,但是酒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吃。做两个菜, 一个笋子,还有一个呢。酸酸呗,酸甜苦辣, 还有个是什么辣?酸甜苦辣还少了一个字,咸。 你觉得你们家是哪个味道?咸,为什么是咸的呀?爸爸,流汗是咸的,我哭是咸的,你为什么要哭呢?别人欺负我呀, 然后我有伤心呀,哭出来就是咸的呀,或者我不见了,什么东西啊也是咸的呀,哭。那你们家有没有甜的时候啊?有, 什么时候是甜的?妈妈不发病,爸爸就会表扬我,他让我在家里看着他呀,所以要是他不发病呢,他就会表扬我,我们家都是甜的。 这样的海鲜如果有一个愿望可以让你实现,就是只要你想,那就可以变为现实。你希望这个愿望是什么? 一个对,一个希望。妈妈的病好起来。为什么这么想妈妈好起来, 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我是癫子的。女人好起来他就不会癫了呀。 好了,现在肯定很尴尬。 嗯,辣死辣死。 爸爸妈妈回来了,空空的房子终于有了一些家的味道。爸爸呢? 今天爸爸没有接到活,一大早就带着海鲜上山砍竹子, 能跟着爸爸一起,不管干什么海鲜都很开心,爸爸砍下的竹子由他负责除脂,大竹子扛下山可以做田里的篱笆,小竹枝可以用来当柴火, 背后有 大山,是山里孩子的天堂。他们在这里不但可以找到好玩的,还可以找到好吃的。 好吃吗?好吃吗?爸爸呢?啊香的海鲜继承了妈妈的能歌善舞,不但会唱歌,还会自己编歌,活脱脱的一只山中百灵鸟。 预备开始,爸爸很勤劳, 很辛苦,眼睛黑黑的,头发长长的, 衣服穿着一件黑衣服,说错了,就是灰衣服,黑黑的衣, 勤劳的爸爸,勤劳的爸爸没了,哈哈哈, 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的爸爸,在海鲜的心中,爸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为了这个家,他干最累最脏的活,从不抱怨,也从没嫌弃过妈妈。 而妈妈是海鲜最甜蜜的负担,不管妈妈有没有给过他母爱,在他看来,只要有妈妈,自己就是幸福的,把自己像婆婆那样子,别挣钱。 你经常帮妈妈洗头吗?海鲜,一般 我就洗一次,两天或者三天,因为他每次出去都搞得很脏。我为什么用洗衣粉跟妈妈洗啊?因为我们都是用洗衣粉,为什么不去买洗发水啊?因为洗发水贵了。 像妈妈一样照顾妈妈,海鲜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什么海鲜?妈妈吃的药,这个药贵不贵?贵,听爸爸说贵的 严重就吃,早上就吃三粒,然后晚下午就吃四粒,晚上再吃三粒,就是不舒服就吃一粒。这样的平常都是你问妈妈要吗?对, 妈妈的照片,这是妈妈的照片吗?这个, 嗯,他们以前好漂亮,是吧?直到看到海轩妈妈年轻时的照片,我们才确信之前镇上的人跟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海轩一出生,妈妈就是个疯妈妈,那个健康漂亮的妈妈, 那个可以随时让自己感受到母爱的妈妈,从来就是存在于海鲜的想象之中,她多想有一天照片中的妈妈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别吵,发疯了,整顿打人怕别人 的水果,然后拿一个或者回来疯疯癫癫的,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妈妈很丢脸啊?不会,为什么? 因为世上只有妈妈,好多水果, 你一人只有一个梦。 如果妈妈哪天病好了,你最想对妈妈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想让妈妈给我做饭吃,为什么?想让妈妈给自己做饭吃?因为 爸爸都给自己的孩子烧开水,我的妈妈呢,是我照顾她的 妈妈快回去!就在海鲜给我们看妈妈的照片时,妈妈又冲出了家门,天就要黑了,爸爸不在家,妈妈下山很危险,哪天郭哥给你要快点来,快点回去, 带美去喽,带美去喽, 看,快点去! 妈妈一次次的挣脱海鲜,又一次次的追上去,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留住妈妈,他的手都拽红了,很痛很痛,但每次他被妈妈甩开后,他的心更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