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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年,二十一岁战士从前线归来,获一等功,向农村的未婚妻提分手。一九八六年秋天,战士刘庄从云南老山前线归来,因英勇表现获一等功。可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河北农村的未婚妻赵瑞莲写了分手信。 赵瑞莲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地里掂的发咒,信里没说半句埋怨,只一句,咱们不合适,别再等我。戳的他心口发疼。 他跟刘庄是同乡撮合的,订亲那天,刘庄塞给他一块红布包着的糖,说等他从部队回来就娶她。这话他记了两年,怎么就成了不合适了? 没多犹豫,赵瑞莲揣着分手信,连夜赶了两天两夜的车往部队赶,一路颠簸的浑身疼,心里就一个念头,要刘庄当面说清楚。 到了部队门口,站岗的士兵拦着他,他红着眼眶说找一等工。战士刘庄说自己是他未婚妻,要讨个说法,声音颤抖着,却没有半分退缩。通信员把消息传给刘庄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盯着空荡荡的库管发愣呢。 从老山前线下来那天,他被炸伤了双腿,截肢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一等功的勋章挂在床头,亮的刺眼,却照不亮他往后的日子。 他知道赵瑞莲会来,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可他实在没有勇气让他跟着残缺的自己过一辈子。那份分手信,是他思来想去唯一能给他的成全。 赵瑞莲被领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刘庄扶着墙想站起来,身子晃了晃,还没站稳,又重冲坐回到床上, 那下半截空荡荡的裤管垂在床边,随着动作轻轻晃着。他刚才满肚子的质问,瞬间就堵在了喉咙里,脚步蹲在原地,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 之前的委屈、愤怒,全没了,只剩下钻心的疼。刘庄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的时候,眼神躲闪,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手也不自觉的把裤腿往床里掖了掖。 赵瑞莲快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攥着他冰凉的手,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反复念叨,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他终于懂了那封分手信里的深意, 不是不爱,是太爱,爱到宁愿自己扛下所有苦难,也不愿意拖累他半分。村里人都说赵瑞莲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守着一个没了双腿的残疾人。可他从没动摇过。 刘庄劝过他无数次,说跟着他只能受委屈。他却笑着说,定亲那天,他说过要娶她,这话算数,他也算数。 后来,赵瑞莲留在部队附近找了活,天天陪着刘庄做康复,帮他擦身子喂饭,把他的日子打理的妥妥贴贴。一等功的勋章旁,也渐渐多了满屋子的烟火气。 没人知道刘庄夜里偷偷抹了多少次泪,愧疚自己拖累了赵瑞莲。可赵瑞莲总摸着他的手,说他保家卫国,没怕过他,陪着他过日子,也没怕过。 这份由分手开始的感情,藏着沉甸甸的深情。刘庄用分手藏起脆弱,赵瑞莲用执着接住了他的余生。没有轰轰烈烈,却比任何誓言都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