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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马场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吃肉管饱,从牧民手里买一只羊也就几块钱,爷爷拿出五块钱给小子,小子明白的跟花儿上面的露水珠一样透亮。 骑马扬鞭,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再回来时已经扛着一头宰杀的羊,手里提着羊肠子,先把羊肠子递给我爷爷,笑嘻嘻的又递给我爷爷三块钱,爷爷明白那是卖羊皮的钱。 那时候的草原人啊,就是这么纯朴,宁可卖羊又卖回羊皮,就不忍心杀了自己取皮。 一锅羊肉炖在锅里,骨头敲碎后爷爷会撒一些在外面,然后一群人喝酒吃肉听爷爷讲故事,那些军牧离家的人最喜欢听爷爷说古论今,说苏联说蒙古国,讲康熙说雍正说到和珅,只有一句话:事有两面、人无完人。 锅里肉杯中酒,故事讲到尾声,肉剩骨头时,人已经东倒西歪,摇摇晃晃中爬在马背上各回各家。 爷爷住在场部,门外暴风雪来的凶猛,青稞酒喝的头不晕,人却绵软无力,这时候拥梦如怀是身在异乡的爷爷最惬意的时候。 然,门被急促的敲打着:安吉拉,安吉拉。 爷爷心里明白这是当地藏民家里有人生病了,估计病不轻,一般疾病他们会用自己的方法。 牧民牵着缰绳,带着爷爷行走在皓月当空,夜兔出没,孤狼游走,青草冒尖,野百合顶破土的夜色里,爷爷的怀表显示,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进了帐篷,才知道有个难产的妇人,还有个藏民婆婆急的手足无措,接爷爷来的是这家人的亲戚,家里丢了一匹马,男人出去找马没回来。 爷爷赶快拿听诊器听孩子胎音,胎心跳的很稳,女人羊水已破,宫口已开,孩子却倒着在肚子里磨蹭。 爷爷掏出银针,扎针、转针、捻针、大家屏息静气的等着,孕妇看着爷爷的嘴,学着一长两短深呼吸,帐篷外却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卓玛双手合十:安吉拉,救救我阿妈。 爷爷听她会说汉话,赶快让她烧热水,给她阿妈喂点食物,和她妈妈说说话,一场惊心动魄的难产在汉话和藏语之中频繁交换里,孩子总算平安降生。 爷爷教女孩子用羊肠子绑脐带,教女孩子一些遇到紧急情况下如何处理……。 两个小时候后,爷爷出了帐篷,牧人要送他,爷爷示意路很短,马儿可以带着他回场部。 万籁俱寂的夜空里,胆小的野兔子开始采集食物,星星困了回窝了,一片漆黑里只有悉悉索索。 铝皮手电那点微弱的光像豆粒在跳跃,很奇怪的是爷爷开始昏昏沉沉,马蹄开始凌乱急促的原地踏步。 爷爷便下马拿出烟斗,一下、两下火柴被风掐的只剩一股清烟……。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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