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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外地回来那年,我正上初中。 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二十多平的出租屋里,每月房租二百。家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却装得下我所有的安心。我们和另外两户共用一间洗衣房,左边住着一位离异母亲和她有些智力障碍的儿子,右边是我喊作“胖姨”的阿姨。 母亲在县城的大超市做售货员,月薪一千八。我和弟弟每周各有五十元生活费,加上杂七杂八的开销,她的工资刚好够用。我最爱等母亲下班,在超市游戏区打游戏机,看她挑些打折的菜。偶尔她会买点排骨,或是给我们煮火锅——其实只是些丸子、蔬菜和豆皮,蘸着麻酱,我却觉得是世上顶好的美味。那时看了星爷的《食神》,被里面的撒尿牛丸迷住了,后来真吃到了,才知电影不骗人:弹滑的外皮裹着绵绵的肉丸,咬开时滚烫的汁水迸出来,是我记忆里最生动的惊喜。 胖姨的丈夫是跑长途的,常带回各地零食。她总塞给我一些,那个狭小的屋子因此飘着远方的味道。我爱玩她家的电脑,她不大会用,就让我玩。我在那台有点卡的电脑上打《洛克王国》,后来实在卡得受不了,才慢慢不玩了。 那一年,我过了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生日。从前在姑姑家,生日不过是下顿馆子,没有礼物,也没有蛋糕。那天我跟母亲说想要个蛋糕,她花了我一周的生活费——整整五十块——为我订了一个。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我的心早已飞了回去。晚上,在二十平米的屋子里,母亲为我插上蜡烛。在弟弟的注视下,我许下第一个生日愿望。烛光虽然微弱,却是我整个童年里,最亮的光。 #童年回忆 #幸福是什么 #本具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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