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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浸衣时 昆仑山下的月窟旁,长着一株千年桂树,树下住着个叫嫦娥的女子。她不是仙,也不是凡,是西王母座下最会酿花露的侍童,因失手打翻了瑶池的琉璃盏,被罚在此守着桂树,待满了三千年,才能重返天庭。 每日清晨,她便提着竹篮摘桂。那些带着晨露的金桂银桂,在她指尖一碰,便簌簌落进篮里,香气能染透三层衣帛。她将桂花与月窟里的泉水一同熬煮,熬出的花露清冽甘醇,装在粗陶瓶里,埋在桂树根部。西王母说,这露要吸足三千年的月精,才能洗去她犯下的错。 嫦娥从不觉得苦,只是有时会对着月亮发呆。月里有影影绰绰的树影,她总疑心那也是一株桂树,只是比她守着的这株,要寂寞许多。 直到第三千年的中秋前,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他穿着战甲,肩上还插着一支断箭,见到嫦娥时,只说了句“救我”,便昏了过去。嫦娥慌了神,她从未见过外人,可看着男子苍白的脸,还是把他拖到了桂树浓荫下,又取了埋在土里的花露,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花露是吸了月精的灵物,男子醒时,伤口已结了痂。他说他叫后羿,是人间的射手,因射下了九个作乱的太阳,被天帝记恨,派天兵追杀。“我本想逃去昆仑墟,却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后羿看着满树桂花,又看了看嫦娥,眼里有了些暖意,“这地方,像个世外桃源。” 往后的日子,后羿便留了下来。他帮嫦娥劈柴、担水,还在桂树旁搭了个小木屋。嫦娥煮花露时,他就坐在一旁,给她讲人间的事:讲麦田里的风,讲集市上的糖人,讲孩子们追着他要学射箭的模样。嫦娥听得入迷,有时会偷偷把刚熬好的花露装一瓶,塞给后羿:“这个喝了,伤口好得快。” 后羿的箭术极好,夜里闲时,他会拉弓射向夜空的流萤,箭无虚发。嫦娥托着下巴看,忽然说:“你看月里的影子,像不像有人在砍树?”后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沉吟片刻:“那是吴刚,因犯了天条,被罚在月里砍桂树,树砍断了,他的罪才算完。可那树是仙木,砍一刀,便又合上了,永无止境。”嫦娥听了,心里竟有些发酸,她摸了摸身边的桂树,轻声道:“还好我守的这株,不用被砍。” 中秋越来越近,桂树的香气也越来越浓。这日,嫦娥正在熬花露,后羿忽然从外面回来,神色慌张:“天兵找到了这里,我不能再连累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嫦娥,“这是西王母赐我的不死药,吃了能飞升成仙,远离灾祸。我本想带你去人间,可现在……你拿着它,若天兵来了,就吃下它,去月宫躲一躲。月里有吴刚,还有玉兔,你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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