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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区,被一只流浪猫“统治”了》尾声 #猫咪 有人见了这光景,免不了要问上一句:“这猫这般通人性,你们又这般喜欢,怎不干脆抱回家去,给它个名分,也省得它在外头风餐露宿的?” 这话问在理上,可事儿,它不在理上跑。 王,是无法收养的。 这话听起来像个结论,里头却藏着几番来往的试探,几回不了了之的较量。别看她平日里,见着投缘的人,也肯凑近了蹭一蹭,让你挠两下下巴,喉咙里发出舒坦的呼噜声,显得那般亲近。可这亲近里头,有分寸。她像是深谙人性的底细,晓得“距离”二字,才是长久之道。 她那性子不止对人,对同类更是如此。她似乎平等的厌蠢。起初我们也不晓得,后来业主群里七嘴八舌,互通有无,这才拼凑出一幅地图来——地图上标着的,都是被她“教训”过的猫。垃圾站那只肥橘,角落里那几只爱半夜嚎叫的社会猫,竟没一个能逃过她的爪牙。她像是个微服私访的君王,巡视着自己的疆土,看见不顺眼的,便出手整顿纲纪。 自然也有人不信这个邪,生出了“独享”的念头,试着将她请进家门。可结果呢?不出三日,家里原有的那只“原住民”,甭管往日多么威风,在她面前,都成了战战兢兢的臣虏,连食盆都不敢靠近。那家里,便不再是安宁的窝,倒成了剑拔弩张的演武场。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试过那么一回,便彻底断了念想。家里的噜噜吓得缩在床底不出来,她倒好,占据着客厅的沙发正中央,睡得四平八稳,仿佛那本就是她的銮驾。 几番下来,我们这些动了念想的人,便都懂了,也退了。于是,这小区里,便生出一种奇怪的默契来。我们与她不像主仆,倒更像是一对散了伙的旧情人。 见面的时候,是如胶似漆的。她迎上来,叫声婉转;我们蹲下去,满心欢喜,将备好的吃食奉上,恨不得将一腔热情都掏给她。可这热乎劲儿,只限于见面那一时三刻。一旦她吃饱喝足,转身离去,那便是互不打扰,两不相欠。她不会在谁家门口多作停留,我们也不会生出“她今夜宿在何处”的闲愁。 她就这样,从容地斡旋于我们众人之间。张三家歇个晌,李四家用了晚膳,王五家的阳台或许是她赏月的观景台。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心里存着一点被“临幸”的窃喜。可转头看见她在邻居手下,也是那般亲昵姿态时,便又都明白了。 我们谁也无法真正拥有她。 这道理起初叫人有些失落,久了,反倒品出些别的滋味来。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便属于了整个小区。她是飘荡在这楼宇之间的一个精魂,一个自由的象征。我们供养着她,也供养着我们自己心里那点,关于“不依附”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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