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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1年前
入夜,我早已下班,在公园久坐许久后才回到了小区楼下。 进了小区到我家的楼栋距离不远,偏偏设计者在草坪中把路绕来绕去硬生生拉长了许多,这显然是多此一举,以至于草坪中明显能看见一条条“秃”兀的小径,许多人为了省事而直接穿越草坪行走。 到了我家楼栋,我等待着电梯,肚子有些隐隐的咕咕叫。 电梯门开,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两个身穿校服的身影,我看向右手边的男生,他的身形有些瘦削,像是初中生的年纪,不过他的脸庞清秀轮廓明晰,眼睛也很大,在看见他脸的时候我第一瞬间是觉得挺帅一男孩。 不过,在他的目光投向我的刹那,我却感觉到他浑身都透着一股……一股“腐朽”的味道。 我知道这个词不适合形容他这样的少年,但确实如此,比起旁边另一个学生,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进了电梯,我看了看电梯按键,我和他都是高楼层的,小区电梯很慢,因此我细细的观察起他,琢磨到了那“腐朽”的来源。 他的身高不高,身材也不厚实,却背着一个像是巨大乌龟壳的书包,书包胀胀的鼓起,里面想必塞满了书包纸卷,重量不小,手上还提着一个提包,以至于我能看出他为了发力而导致上半身微微佝偻前倾。 他的脖颈如同像在探出龟壳,向前倾伸着有些微微摇晃,脑袋微微后仰,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好看的眼睛里一汪死水,看向电梯顶一动不动,就像多年的老龟,枯望无趣的海。 散发出这样的气息,我实在难以将少年一词同他联系在一起,唯一能联系的点就是他未经岁月雕磨的面孔,除此以外,他就真的像是一个腐朽的老龟,双目无神,背着长满青苔的沉重龟壳。 快到他的楼层了,电梯停滞的感觉传来,我看见他一只手提了提书包背带,脑袋还是有些后仰,然后脖颈摇晃的转过身,侧对向电梯门。 电梯门开,他走了出去,短暂无声的告别里,我看见随着走动,他背上的包似是更沉重了,没入楼道的黑暗前,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公用背篓背着表妹走在我前方的画面,已经是尘封很久远的记忆了,此刻居然再次想起。 那时的外公是个真正的老人了,佝偻着身形,驮着背篓里的传承前进,一如这个初中生驮着知识前进。 电梯门关,回家后我久久难忘,忽然某刻我想,也许在蒸汽轰鸣的工业时代会有这样一个工人正在拉着绳子,绳子末系着沉重的事物,他裸露肮脏的上半身佝偻前倾,全身发力的向前进,一如我的外公、一如这个学生、也一如我,在发力的将时代传承。 同时,也发力的做个齿轮。 “所以,世界的沉重,落在谁的肩膀?”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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