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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洲吖1天前
第二天李建国挤上了去城里的火车。车厢里汗味、烟味混着劣质泡面的味道,他缩在角落,把脸埋进怀里——怀里还残留着红薯干的甜香,像丫丫最后那句“爸,甜的真好”。他摸出兜里的工资条,矿上最后一笔工资,皱巴巴的,他想把它扔了,又塞回兜里,像攥着根救命稻草。窗外的树往后退,像要把十五年前的雨和井都甩在身后。 城里的高楼比矿上的井架高,霓虹灯把天染成调色盘,红的绿的光晃得他眼晕。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换了手机号,按下删除键时,指节捏得发白——他知道,删了号码,就等于把“回去”的路堵死了。他找了扛钢筋的活,白天被太阳晒得冒油,肩膀被钢筋压得青紫,夜里躺在工棚的木板床上,总觉得耳朵里有铁链响,叮叮当当,像女儿没说完的话。有时工友喊他喝酒,他喝着喝着就哭了,工友问他咋了,他只说想老家,却不敢说想的是一口井、一个被他锁在井里的人。 后来攒了点钱,开了个早点摊,支在写字楼楼下。凌晨三点起来揉面,面团在掌心反复碾压,黏腻的触感突然让他想起丫丫的手——那年冬天,女儿的手冻得开裂,他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裂开的口子蹭着他的胸口,痒得心慌。蒸笼冒的热气模糊了眼镜,他抬手去擦,指腹碰到镜片上的水汽,竟想起丫丫蹲在灶台边的样子:她手里捏着半块硬馒头,布娃娃的耳朵挂在柴火堆上,灶火映着她的脸,明明灭灭的,像幅没画完的画。有次客人要加葱花,他手抖着撒多了,客人抱怨两句,他突然就红了眼——他想起丫丫从不说他煮的糊糊不好吃,哪怕稀得能照见人影。 有天收摊时,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来买剩的豆浆,说办公室加班忘了吃饭。他多给了个茶叶蛋,女人连声道谢,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能过下去。女人后来常来,知道他胃不好,会带自己煮的小米粥;见他冬天手冻裂,送了盒护手霜。她提过想看看他的老家,他总找借口岔开——他怕,怕她知道那口井,知道他藏在心里的秘密。(评论区见)#感悟生活 #生活感悟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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