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秋天,最先感知秋凉的是院子里的树叶,从偶尔掉落的一片到早晨地上的一层,然后傍晚时又是一层,直至霜冻后一次性落完,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打颤。连绵不断的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心情也被雨打湿透了,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反复清扫让人不胜其烦,感觉生命就在这扫帚的起落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消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不知道刘禹锡写这首秋词时多大年龄,我觉得一定年少,或者是心情好,最不济也没有遇到如今年的连阴雨吧。 年轻时最喜欢雨,准确的说,是周末的雨天,首先能美美地睡个懒觉,其次是午后可以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没有什么人和什么事能打扰到你,这份惬意和美妙源于雨天。中年人生,无论下雨或是不下雨,生活中都是风雨兼程,没有庇佑你的人,没有庇护你的伞,你必须义无反顾,大步向前,逃离风雨或者走进风雨,所以对大自然的阴晴不定苦不堪言。有个兄长,在市区临着酒店有一间烟酒铺子,自爆最近有一天营业额只有十几块钱,说大街上一天到晚出来转的没几个人,我苦笑着说你比我强,没有化零都是好的呀。 中学时教室的墙壁上有一幅字,学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如今的生活里,这个道理却是反的,每天非常非常努力,脚下生风,三头六臂,变身奥特曼,一路打怪,过关斩将,一年又一年,自觉离目的地不远了,某天回头一看,好家伙,还在原地转圈。#乡村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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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的风,还吹着初见的暖 小区门口的梧桐树又开始落了一地的落叶,我蹲下来捡,指腹触到树叶凉润的质感时,突然就想起十九年前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秋天,我蹲在通往教学楼的大道边,把一片刚落的树叶捡起,夹在了书本中。 那天下午路过小操场看你在篮球场挥汗如雨,我驻足停留,从开始到结束你未看我一眼,可我视线从未从你身上离开。那时候没想过,这挥汗的身影会在心里十九年。 我们没在一起过。甚至连正经的告别都没有,毕业的的夏天,你要到省城,我攥着刚打印出来的申请表,盯着“实习结束”那行字,只在心里说了句“路上小心”。后来你发过几条朋友圈,是省城的雨、路边的雪,再后来慢慢就断了联系——不是刻意删除,是成年人的生活像涨潮的海,把当年的人慢慢推远,可我总在某个瞬间,突然被记忆拽回去。 我在那个地方整整十年,路过十一号楼,会想起你睡过的宿舍;到了教室,会出现你在角落翻书的身影;就连现在带儿子打篮球,总希望你在身旁,和十九年前你挥洒自如一模一样。 有人问过我,这么多年没见,记着的是不是早就不是真的你了?或许是吧。我记不清你后来长什么样,记不得你说话的具体语气。可我清楚记得你指尖的温度,记得你笑起来的模样,记得你眼里的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暖,早就在心里生了根,和岁月缠在一起,成了戒不掉的习惯。 那年同学聚会,有人提起你,说你回到家乡定居,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没接话,只是默默喝了口酒。没有遗憾,也没有不甘,就像看到当年一起种的桃树苗,如今长成了枝繁叶茂的树,心里只有踏实的温柔。 十九年不算短,足够一个懵懂的少年长成撑起家的大人,足够一座城市变了模样,足够很多人来了又走。可我还是会在某个安静的时刻,想起那个你,想起那句没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不是还想拥有,只是从没放下。就像风会记得花的香,云会记得天空的蓝,我会记得十九年前的你,和那份干净又热烈的喜欢。这份笃定,不是执念,是岁月给的礼物——它让我知道,原来真的有个人,能让你在漫长时光里,想起时心头永远是暖的,爱得像初见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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