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二十一岁。 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三十而立那道门槛,就立在九步之外。人人都说这是最好的年纪——有力气,有见识,像刚熟未烂的果子。可我却觉得,二十一岁是卡在喉咙里的一句话,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悬着。 这个年纪,想要的太多。工作、房子、车子、爱情,存款……它们像超市货架上明码标价的商品,看得分明,伸手却触到一层冷冰冰的玻璃。 白天,我是个合格的社会零件。准时挤进地铁,被输送到格子间,完成该做的事,领取该领的薪水。人像被上紧了发条,一格一格地转,不敢停,也不太明白为何而转。 刷开手机,有人晒新房钥匙,有人晒结婚证,有人晒娃,有人晒我从未见过的风景。大家似乎都踩准了节拍,在人生的舞池里翩翩起舞。而我,还在坑洼的省道上颠簸,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走对了路。 夜里穿过潮湿的巷子,回到租来的小屋。白天的喧嚣退去,一种尖锐的孤独便浮上来。十岁那年,在“我的理想”那栏写下的字迹,已经被时间侵蚀得模糊。那时写得飞扬跋扈,以为未来天高海阔,任我纵马。如今才懂得,自己更像是书本里说的“廉价劳动力”,是时代的一粒尘埃。 未来不是越走越宽的通途,而是一条隧道。二十一岁的我,还远远望不见那头的亮光。 不知从何时起,生命有了紧迫感。我不再愿意荒废时光,做一件事就要专注,否则宁可不做。可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陷入自我批判的泥潭,在漫无目的和过度认真之间来回拉扯。 我好像走进了一片浓雾里。前方看不清,回头看,来路也有些模糊了。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心里发慌,脸上却要装出没事的样子。 大概,这就是成长吧。一边嫌弃自己不够成熟,一边硬着头皮,扮演一个合格的大人。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不知道光亮在哪里。但我知道,这条路上,我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这片雾里,互相看不见,却一起走着。#二十多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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