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3天前
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这被回答了不知多少次。宏大的、温暖的、励志的答案早已汗牛充栋。但我说,剥开这一切,其实没什么“意思”。 站在宇宙角度,我们与一只蚂蚁、一粒尘埃并无区别。星辰生灭,星系流转,宇宙以其绝对的沉默和漠然运行着亘古的规律。我们的诞生与消亡,不过是一瞬的物理与化学反应,激不起一丝涟漪。活着,只是物质的一种暂时、偶然的有序组合,为了存在而存在,毫无目的,亦无意义。 站在动物角度,我们与林间奔走的走兽、天空中翱翔的飞鸟共享同一个底层驱动力——生存与繁衍。饥饿驱动觅食,危险驱动躲避,荷尔蒙驱动交配。我们被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程序所驱使,奔波、争夺、抚育,完成一个生物体最基本的使命。活着就是为了活下去,并将基因传递,这是一场写入了生命底层的、无法抗拒的代码执行。 站在人类角度,我们被裹挟在名为“文明”与“社会”的宏大叙事里。我们建造城市,创立制度,发展科技,仿佛在进行一项伟大的集体工程。我们作为种群的一个细胞,首要职责是维持整体的存续与繁荣。个体的悲欢在种群延续的宏大目标前,时而显得微不足道。活着是为了扮演好社会结构中的一颗螺丝钉,为了文明的薪火相传。 站在中国人的角度,我们更被赋予了一种集体性的使命。与十四亿人一同,汇入民族复兴的洪流。我们勤奋工作,努力创造,为了一个“美好家园”的共同愿景而奋斗。个体的价值,在很大程度上与对家庭、社群和国家的贡献绑定在一起。活着,是成为这股磅礴力量中的一分子,在集体乐章中找到一个音符的位置。 站在个人角度,这视角被不断收窄,最后聚焦于最朴素的日常。与我们的父辈一样,求学、工作、成家、养育后代。我们像接力赛中的一棒,从上一代手中接过生命,尽己所能地奔跑,然后交给下一代。传宗接代,让家族的姓氏与血脉在时间中延续,这成了最具体、最切身,也最不容辩驳的“意思”。活着是为了让这个小小的系统——“家”,能够生生不息。 那么,既然层层剥开,皆是虚无与被动,我们为何还要走下去?或许,答案恰恰藏在这无意义的背景之上。 正因为宇宙沉默、动物盲目、种群宏大、传承朴素,那个属于“我”的、微不足道的瞬间,才显得如此珍贵,所以,活着确实没什么先天赋予的“意思”。但“度过”一生,却能创造出独属于你的意思。 这是在承认所有虚无之后,一种更为勇敢、也更属于自己的选择。有诗为证: 偶在时空某处停, 春风秋月各关情。 鸿蒙亦有星星火, 照见人间走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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