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2周前
散文诗:哈尔滨的初雪 这雪,是何时开始飘下来的呢?我竟有些浑然不觉。仿佛只是天色在窗玻璃上黯淡了一层,街上行人的衣领又翻高了一寸,世界还未来得及换上它那身著名的、严冬的银铠,只是这么羞怯地、试探性地,撒下一些若有若无的粉末。它们不是那种鹅毛般的、酣畅淋漓的雪片,而是细碎的,矜持的,像是不知从哪本旧书上被风吹落的、碾碎了的铅字,默默地,带着一种古老的迟疑,叙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序言。 我推开窗,一股清冽的、带着生铁气息的风便钻了进来,不很冷,却足以让人精神一振。那些雪末儿,落在干燥的窗台上,并不立刻融化,而是像一层极细的、会隐身的沙,静静地躺在那里,须臾之间,却又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星半点潮湿的印记,仿佛是时光轻轻踏过的一个脚印。街对面的老建筑,那些巴洛克式的穹顶和洋葱头,平日里的明黄、暗红,此刻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纱,颜色沉静下去,线条也柔和了,显出一种饱经世事的、温和的庄严。##带你看雪景 #纪录美好生活 #雪景 #随手拍 街上的人依旧走着,只是脚步似乎都放慢了些。没有人打伞,都由着这微凉的、沁人的雪絮,落在发间,落在肩头。一个穿着厚墩墩棉衣的孩子,仰起脸,伸出舌头,想去接住那看不见的冰凉,那神情里,满是崭新的、天真的虔诚。这景象,忽然让我想起很远的事来。这雪,怕不是今年的,而是去岁的,前年的,甚或是更久以前,那些被这座城市记住的、每一个冬天的魂灵,它们约好了,在今夜,一同回来看看。它们掠过中央大街的面包石,那石头的棱角被岁月磨得光滑,映着雪的光,泛着幽然的沉静;它们徘徊在圣索菲亚教堂的十字架下,那钟声仿佛也因这雪的浸润,而变得更加悠远、苍凉;它们最终,都汇入了沉默的松花江,看那江水在将冻未冻之际,裹着这最初的雪,沉沉地、决绝地,流向那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不分的尽头。 夜,渐渐地深了。雪似乎也大胆了些,能看见它们纤细的、舞蹈的姿态了。路灯的光晕里,它们成群结队地、斜斜地穿过,像一群赶赴约会的、洁白的飞蛾。世界的声音都被这雪吸附了去,只剩下一种广大无边的、温柔的静默。这静默,并非空无,反倒像一种丰盈的充满。它充满了房间,充满了我的呼吸,也充满了这座北方之城的、所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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