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inory5天前
叶红得怪,奶奶晒柿饼,落叶在书里等春天 今年十一月,南方小区后山的枫树红得有些特别,那种红色层层叠叠,像是酒红、珊瑚红和朱砂红混在一起,叶尖还带着点黄色,早晨露水挂在叶子上,太阳照下来,光线闪闪发亮,像碎玻璃片,脚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是干枯的那种脆,更接近纤维被扯断的声音,居民们说这树在这里长了十多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去年这个时候,有位老太太在树下晒柿饼,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就管她叫奶奶,她把柿子一个个铺在竹匾上,说枫叶变暖的时候,柿子才会甜起来,她的手背上全是裂开的口子,和那些圆滚滚的柿子摆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刺眼,她说枫叶是树流下的眼泪,落下来以后会变成树根的养料,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科学道理,但让人心里觉得舒服,就像是老一辈人对自然的一种说法,没有人拍视频记录下来,也没有人写下来,只有我亲眼看见了这些事。 枫叶变红不是因为快死了,而是它在努力活下去,植物学上说,秋天叶子变红是因为花青素多了,那是叶子在保护自己,叶子边缘焦了,可叶脉还硬挺着,说明细胞还在使劲工作,2025年秋天比往年暖和一点二度,可能让叶绿素分解得慢了,颜色反而更浓,这不是衰败,是它在做最后的冲刺。 我把几片叶子夹在书里,没有用防腐的东西,只是用纸夹着它们,后来听说故宫修复古籍的人也这样做,他们用桑皮纸来夹住清代的枫叶,我原本没打算保存这些叶子,只是觉得它们的生命还没结束,叶子在书里就像在等待一个信号,等到明年春天再回来。 这里本来是小区的地方,不是野外,按理说落叶应该早就扫干净了,可是没人管这事,叶子堆得厚厚的,踩上去软软的,可能是物业懒得动,也可能是大家都觉得这片地方可以留着点乱,在城里能让人看到落叶慢慢烂掉,其实挺难得的,这种被允许的凋零,比山里那些野枫林更让人觉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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