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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野.5天前
高二那年,她是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第一次说话, 是她来收作业时发现我本子上涂鸦的飞机,小声说: “画得真好。”从那以后,我的每页草稿纸角落,都 会为她留一只飞鸟。 我们的恋爱开始于高三最后一个春天。每天晚自习 后,我们在操场角落分享一副耳机,她总把右耳塞留 给我,说这首歌最好的部分在右声道。填报志愿那 天,我们在天台约定:“你去北京学设计,我去上海 学建筑,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高考放榜,她顺利被北京服装学院录取,我却因三分 之差与同济失之交臂,被调剂到广州。分别时她哭着 说:“四年很快的,我每个月都去看你。” 大一的冬天,她真的来了。出站时,我看见她裹着厚 厚的围巾,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比阳光还暖。那三 天,我们像要把一整年的思念都说完。送她回北京 时,她在检票口突然回头,大声喊:“等你毕业,我 们就结婚!” 大二开始,她越来越忙。视频时她的背景从宿舍变成 了画室,又变成了时装周后台。她开始谈论我完全不 懂的品牌和设计师,而我还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 有一次视频,她兴奋地展示新买的羊绒大衣:“猜猜 多少钱?打完折才八千!”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三暑假。她来广州实习, 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我去接她下班,看见她从豪车 上下来,驾驶座上是她的直属上司。她介绍时说: “这是我学长,顺路送我。” 那晚我们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她说我永远理解不了 她的世界,我说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只纸飞机 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女孩。最后她哭着说:“我们都要 向前走,只是方向不同了。” 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很平静。她说收到了去米兰进 修的offer,可能要在那边待三年。我说恭喜。挂断 前,她轻声问:“你还记得高三那个天台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个傍晚的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 色,她说要在我们的婚礼上穿自己设计的婚纱。 去年同学会,听说她在米兰嫁给了当地一位画廊老 板。有人给我看她的ins,最新动态是她站在自家别墅 的露台上,背景是阿尔卑斯山。照片底下有一行意大 利语说明,翻译过来是:“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风 景。” 而我在广州的出租屋里,刚刚还完这个月的房贷。窗 台上还放着她当年送我的多肉植物,这么多年过去, 它依然倔强地活着,只是再也没开过花。原来年少时的誓言,真的会被风吹散。就像她当年在 我的草稿纸上画的那些飞鸟,终究没能飞出那张单薄 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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