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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长安城,朱雀大街上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平康坊的灯笼依旧高悬。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掠过坊墙,衣袂翻飞间惊起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裴十七!你今夜休想走出这平康坊!"身着靛蓝圆领袍的青年剑锋横扫,三枚淬毒的柳叶镖当啷落地。他束发的玉冠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腰间金鱼袋随动作哗啦作响——正是刑部新晋侍郎李景明。 前方玄衣人闻言轻笑,突然折身跃上酒肆旗杆。绣着"醉仙楼"三字的锦旗哗啦展开,露出半张戴着青铜傩面的脸:"李侍郎追了我三个月,莫非是看上裴某这身飞贼本事?" 话音未落,李景明已踏着窗棂追至。横刀与短剑相击的火星照亮了彼此眉眼——傩面之下竟是一双含笑的凤眼,眼尾朱砂痣艳如滴血。两人在旗杆上过了十余招,惊得楼下胡姬酒壶坠地,琥珀色的葡萄酒泼成西域地图。 三更梆子响时,他们已追逃至西市波斯邸。李景明突然收刀入鞘:"那夜在兴庆宫,你本可取走九龙夜明珠。"裴十七正蹲在琉璃瓦上喘气,闻言傩面歪了半边:"原来侍郎大人记得三月初三那场雨。" 暗巷里传来金吾卫的脚步声,裴十七却解下腰间皮囊掷来。李景明接住时闻到熟悉的松烟墨香——正是半月前尚书省失窃的吐蕃密函。"明日午时,崇仁坊胡麻饼铺见。"玄衣人话音未落,身影已融入坊墙阴影。李景明摩挲着皮囊上凹凸的暗纹,突然发现这是用自己去年丢失的犀角刀鞘改制的。 次日细雨迷蒙,胡麻饼铺的蒸笼白雾里,两个身影隔着青瓷碗对坐。裴十七摘了傩面,露出左颊一道陈年箭伤:"李侍郎可知,九龙珠里藏着安西都护府的布防图?"窗外突然传来弩机绷弦声,李景明反手打翻醋碟,铜钱大的醋渍在密函上洇出龟兹国的轮廓。当夜大理寺地牢,裴十七咬着发带包扎肋间伤口:"你们刑部的弩箭...倒是比金吾卫的准。"李景明正用官印压着密函烤火,闻言将药瓶抛过去:"安西节度使的印鉴是假的。"火光中显出羊皮纸背面的朱砂纹——分明是太子府的标记。 上元夜,两人蹲在光宅坊的望楼盯梢。裴十七突然往李景明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当年龟兹城下,你给我半囊水。"下方太子府的车驾正经过,帘幕翻飞间露出半截鎏金弩机。李景明瞳孔骤缩——与三年前射穿他父亲明光铠的制式分毫不差。 "所以裴都护的遗物..."李景明声音发紧。身旁人摘了他的幞头戴在自己头上,露出被火烧过的耳后皮肤:"十七郎偷遍长安城,不过想看看谁在找这张布防图。"远处灯山突然大亮,照见裴十七从怀中掏出的铜虎符——正是安西军调兵信物,缺口处还留着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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