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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被窗外的北风惊醒时,衡阳已褪去了所有秋意。前几日还能穿薄衫漫步的街头,此刻行人都裹紧了外套,缩着脖颈在风中疾行,气象台的寒潮预警果然言不虚——4℃的最低温搭配7级阵风,这座城市用一夜时间,完成了从秋到冬的急转直下 。 推开窗,冷空气带着湘江的湿意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裹紧了毛衣。记忆突然被拉回去年此时,也是这样一场断崖式降温,我在南岳大庙旁的巷子里,把围巾裹在她颈间,看着她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红墙配冷风,才是衡阳的初冬味道”。那时我们总爱在周末去岣嵝峰徒步,她总嫌我穿得太厚,自己却在山顶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后还是要躲进我的冲锋衣里取暖;也总在降温的夜晚,钻进巷尾的小店,点一锅滚烫的羊肉火锅,看她就着鲜辣的汤底,把鱼籽鱼泡吃得满嘴鲜香,说这样的冬天才够暖。 如今寒潮再至,衡阳的街头该又飘起鱼粉的香气了吧?巷子里的烧饼摊该排起长队,刚出炉的茅市烧饼带着酥脆的外壳,能暖透整个手心。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去年降温时我给她买的那件姜黄色外套,是否已经从衣柜深处翻出;是否会在忙碌间隙,为自己煮一碗胡椒肚片汤,驱走一身寒气;是否还像从前那样逞强,总说“一点冷不算什么”,却在深夜悄悄搓着冻僵的手。 南岳衡山的枫叶该还红着,或许已沾了薄薄的霜气,就像我们曾并肩走过的那条落叶小径,踩上去沙沙作响。归阳古镇的青石板路该更湿滑了,她从前总爱蹦跳着走过古桥,如今会不会放慢脚步,小心避开积水;洣水湿地的芦苇该被风吹得漫天飞絮,她曾说要在初冬来看候鸟,不知这个降温的清晨,有没有人为她递上一杯热饮。 手机里存着她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许久,终究还是化作了一条简短的消息:“衡阳一夜入冬,记得添衣,别忘喝碗热汤。” 我们早已各自奔赴不同的生活,就像这座城市的四季更替,有些陪伴只能停留在过往,但那些藏在降温里的牵挂,却从未因距离而变淡。 风还在窗外呼啸,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湘江面上,泛起冷冷的光。衡阳的冬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来了,愿街头的免费热饮能暖到她,愿她衣柜里有足够厚的衣物,愿有人像从前的我一样,提醒她天寒加衣,陪她吃遍街头的暖胃美食。 那个在衡阳的寒风中笑靥如花的她,愿你三冬暖,愿你有人疼,愿这个突如其来的冬天,所有寒凉都能被温柔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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