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兰4月前
站在台前县吴坝乡吴坝村东头的黄河大堤上,风里带着水汽的腥甜,远处的东平银山在薄雾里若隐若现。我是袁春兰,此刻脚下的泥土带着黄河冲积平原特有的厚重,身后的村子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鸡鸣犬吠在空旷里荡开。 顺着大堤往下走,堤脚处藏着一家小卖部。掀开门帘的瞬间,时光仿佛被按下了倒流键——斑驳的木质货架上摆着几排零食,玻璃柜台积着薄尘,墙角的老式冰柜嗡嗡作响,墙上贴着早已褪色的饮料海报。若不是柜台角那张印着二维码的支付牌,我几乎要以为自己闯进了八九十年代的供销社。 "要点啥?"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操着带点聊城口音的河南话。他说自己是阳谷孟楼村人,年轻时在吴坝乡供销社上班,后来就守着这大堤开了家代销店,一守就是二十年。 买了瓶冰镇汽水,我们就着门口的小马扎聊了起来。他望着远处的黄河,突然叹了句:"现在的男人啊,真不容易,一辈子当牛做马,到头来不知道图个啥。" 话匣子一打开,他的话就收不住了。"你可别不信,现在女人多吃香,哪怕带着男孩子的寡妇,门槛都能被媒人踏破。"他说两年前,孟楼村有个男人走了,才37岁,头天刚下葬,第二天就有媒人找上门给她老婆说亲。不到半个月,那女人就嫁到了吴坝乡,对方不仅给了38万彩礼,还在聊城买了楼。 "这图啥呢?"我忍不住插了句,"替别人养孩子,多尔衮都办不成的事,寻常百姓家怎么就肯干?" 他苦笑一声,手指敲着膝盖:"你是不知道,现在光棍太多了。差不多每个村都有上百个打光棍的,能娶个带孩子的媳妇,总比孤零零过一辈子强。在他们眼里,'有个家'比啥都重要。" 后来他又说起吴坝乡的媒人闲聊时讲的事:现在哪怕是残疾的、智障的女子,彩礼也要三十万,还得在聊城买楼,可照样有人抢。听说有回相亲,女方家门口停了十几辆豪车,男人们排着队等着她挑,那架势,比电视剧里选驸马还热闹。 我重新爬上黄河大堤时,夕阳正把河水染成金红色。对岸的东平银山渐渐清晰,山影倒映在水里,随波轻轻晃动。风里依旧带着水汽,却好像多了点说不清的沉重。 黄河在这里静静流淌了千百年,见证过朝代更迭,看过战火纷飞,也听过无数柴米油盐的故事。可它大概没见过,如今的乡村里,"娶个媳妇"竟成了比登天还难的事。那些奔波在彩礼与楼房之间的男人,那些被明码标价的婚姻,像大堤上的野草,在时代的风里无声生长。 远处的汽笛声从河面传来,货轮正缓缓驶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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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春兰2周前
黄河岸畔的叩问:房贷与车轮下的人生沉思 站在东平县银山镇石庙村的富民浮桥之上,脚下是刚板拼接的桥面,随着黄河水流的涌动微微震颤。眼前,黄河如一条奔腾不息的黄龙,裹挟着泥沙与岁月的重量,自天际而来,向远方奔涌而去,那涛声轰鸣,似天地间的喟叹,又似历史长河的回响。极目远眺,黄河对岸便是台前县吴坝乡王钟坝村的轮廓,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掩映在成片的绿意之中,炊烟袅袅,透着几分宁静祥和。此刻,晚风吹拂着鬓发,心中却翻涌着万千思绪,如脚下的黄河水般,难以平息。 五年前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彼时,怀着对安稳生活的憧憬,在阳谷县凤栖湾兰海湾购置了一套房产。记得当时房价每平米六千元,房贷利率高达 6.46%,掏空多年积蓄凑齐十五万首付后,仍需贷款六十九万。自此,便背上了沉重的房贷枷锁,每月还款五千三百八十元,一年下来便是六万四千余元。若遇上闰月的年份,需多还一个月房贷,全年支出便要突破七万元。那时的自己,刚考完驾照,便急于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于是花费十多万元购置了一辆轿车,本以为这会为生活增添便利,却未曾想,又多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养车的费用,细算下来着实惊人。每年的保险费用三千八百元,一年行驶一万公里,仅油钱便要六千余元;车辆一年需保养两次,费用一千多元;日常出行的过路费、过桥费更是难以避免。就如同往返于台前县吴坝乡与银山镇之间,每次经过富民浮桥,单次收费八元,来回便是十六元。若是出远门走高速,费用动辄数百元。再加上停车费、偶尔的违章罚款以及车辆维修等其他开销,一年下来,养车费用至少需要一万七八千元。 房贷一年七万余元,养车一年一万七八千元,仅此两项,每年的固定支出便接近九万元。即便年入十万,月入八千,在扣除这些必要开支后,所剩无几,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曾经以为,有房有车便是幸福生活的标配,可如今才发现,这些外在的物质,竟成了压在肩上的两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 站在黄河滩上,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望着对岸宁静的村庄,一个沉重的念头在心中滋生:是就此扎进黄河,一了百了,解脱所有的压力与烦恼?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扛下这一切,在生活的泥沼中艰难前行?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重锤,反复敲击着心房,让人备受煎熬。 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一套钢筋水泥铸就的房子,还是为了一辆穿梭于城市乡间的车子?我不禁开始反思。如果当初没有买房,没有背负这份沉重的房贷;如果当初没有买车,没有承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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