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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雾裹着山风漫进李家坳时,林小满正蹲在祠堂后墙根刨红薯。她是城里来的民俗调查员,为写毕业论文才住进这不通信号的古村,村老支书反复叮嘱:“日头落坡就别往祠堂走,那供着的‘山神娘娘’,是光绪年饿死的外乡女,怨气重。” 可这天她追一只衔着银锁片的黄鼠狼,脚底板沾着泥就撞进了祠堂。供桌上的烛火绿莹莹的,照得泥塑神像脸上的裂纹像在慢慢蠕动——那神像穿的蓝布衫洗得发白,袖口还打着她今早才见过的补丁,是村头瞎眼阿婆的针脚。更怪的是,神像怀里抱着个陶碗,碗沿积着一层暗红的干痂,像没擦净的血。 “谁让你进来的?”老支书的声音从背后炸起,手里的旱烟锅子抖得直响。林小满慌得把银锁片往口袋里塞,却听见神像怀里的陶碗“咔”地裂了道缝,缝里渗出的水沾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冰。 夜里她被纺车声吵醒。窗户糊着的旧纸被风吹得簌簌响,像有人在外面磨牙。她摸出手机想照,却看见屏幕里映出个穿蓝布衫的影子,梳着光绪年的发髻,正坐在她床尾纺线——那纺车转得飞快,丝线却红得像血。林小满猛地回头,床尾空空荡荡,只有她白天塞进口袋的银锁片,不知何时掉在了枕头上,背面刻着“李阿秀”三个字。 第二天她去问瞎眼阿婆,阿婆的手指摸着锁片,突然哭了:“这是阿秀的……光绪三十三年闹饥荒,她从外乡逃来,说要找当兵的丈夫。后来村里粮尽了,族长说她是‘灾星’,把她锁在祠堂里活活饿死。她死前还抱着陶碗,说要给丈夫留口饭……”阿婆的声音顿住,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指甲掐得她生疼,“你昨晚是不是碰了祠堂里的碗?阿秀的怨结在那碗上——谁碰了,就得替她找到丈夫的骨头。” 林小满吓得连夜收拾行李,却发现祠堂的陶碗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她的背包。她想把碗扔回祠堂,刚推开门就看见供桌上的神像动了——蓝布衫的袖子垂下来,露出半截枯瘦的手,手里攥着的丝线正缠着她的脚踝。烛火突然变亮,照得神像的脸慢慢清晰:那眉眼竟和她手机里存的外婆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找到他……”轻柔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林小满抬头,看见神像的嘴微微张着,陶碗里的暗红痂块正慢慢化开,滴在她的手背上。背包里的银锁片突然发烫,烫得她不得不攥紧——锁片背面的“李阿秀”三个字,竟慢慢变成了她的名字。 山雾又漫进来时,林小满抱着陶碗坐在祠堂门口。老支书远远看着,叹着气摇了摇头。村里的孩子们跑过,指着她喊:“看!那个抱着碗的姐姐,像不像祠堂里的娘娘?” #关注、点赞 #坚持发抖音的第n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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