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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4周前
初中的时候,去学校食堂打饭,若是五分钟之内跑不到地点,我很担心大灶厨师“黑牡丹”把油花儿舀进别人饭缸里了。 光人跑还不行,你最起码得带上筷子,缸子,饭票这三样儿,在这方面,我从未出过什么意外,不像有些人,倒霉得忘记拿筷子,等他们折身跑回宿舍去拿,又朝大灶跑来时,多半我已经蹲在食堂门口吃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食堂的锅灶很快被学生的头黑压压围成一圈,清一色的洋瓷缸子齐刷刷举过头顶,在空中碰得叮当作响。 厨师“黑牡丹”挣扎其中,贴在锅边没了站的地方,喊出一句:“别挤了,再挤我就掉到锅里了! ”饥饿难耐的学生才不管“黑牡丹”的死活,“黑牡丹”被挤扁以后,就用马勺戳他们的胸口,学生们吓得连连后退。 一碗长面条,“黑牡丹”就捞两筷头,多捞了几根,也要从饭盒里再捞回锅里,手准得像秤。但她挺舍得舀汤,葱花儿大模大样地漂在汤面上,油花隐约可见,肉丁的话,被精雕细琢得需要放大镜才能看见。 片刻后,食堂门口蹲着的,站着的,窗台上扒着的,都是吃饭的学生(食堂没凳子)。面条还没晾凉,三嚼两咽汤也喝得精光,人人吃了个半饱。 “白玫瑰”在“黑牡丹”隔壁,是个蒸馒头的女人,按道理来说,同行之间取长补短是好事,但她俩“黑”“白”两道不相为谋,很难达到共识。 谁要是敢在“黑牡丹”眼皮底下去照顾“白玫瑰”的馒头生意,那就等着瞧她捞面的手好了, 一根面条都不肯多给了。 可学生们太饿了,完全没时间看厨师的脸色行事,每顿饭都是提前做好反复比较的。大山里的条件有限,学生从不挑剔什么,但我对“白玫瑰”蒸出来的馒头很有意见。 馒头出锅之前她先猛烈拍打几下,紧急“唤醒”,就怕馒头自己又缩回去。被打醒的馒头足有碗大,卖相极好,里面却没熟透,掉到地上还能弹回来,吃得人锤胸翻白眼,兑水才能冲下去。 但当馒头热气腾腾地吃在嘴里时,我们实 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比它更香。 真是奇怪!吃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吃出什么毛病, 连肚子都没有疼过。 一句话,当时药店的生意坏透了! 也是,那个只有面粉、水和盐的世界,能有什么脏东西呢? 《白玫瑰”和“黑牡丹”》/青竹散文 摘自《我家有三双袜子•2》 #原创视频 #农村生活 #平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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