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残忍的不是苦难,而是把苦难包装成幸福》 11月28日,央视和美团发布了一段短片: 一个做平面设计的白领辞职去送外卖。 她说,这份工作“带给她自由”,还能“离梦想更近一点”。 短片很快被下架。 不是因为故事太夸张,而是因为它触到了太多人的真实生活。 现实里,外卖不是自由,是无数人迫不得已的退路。 它不是梦想的出口,而是经济下行时最容易守住生存最后防线的行业。 更不是浪漫的身份切换,而是高风险、低保障、全年无休的超负荷劳动。 没有人反感外卖这个职业。 劳动没有贵贱,送外卖的工作也值得尊重。 但人们反感的是:把艰难的生活包装成轻松的选择,把被迫的现实描述成主动的追梦。 这几年,类似的“打工人励志故事”越来越多。 年轻人放弃大城市回老家干外卖,被说成追求自由; 大学生送快递,被宣传为拥抱真实人生, 做不下去的行业,被描述成主动转型…… 这些叙述都有一个共同点—— 它们不谈现实,只谈个人的感动。 它们不谈结构性问题,只谈个体的选择;但从来,都不敢表述:被迫,这两个字。 一个人为什么会从办公室走向送外卖? 是因为道路变宽了,还是因为道路变窄了? 这个问题比任何励志瞬间都更值得被讨论。 外卖行业本身并没有错。 错误的是,在就业压力、行业萎缩、工资停滞、社会流动性放缓的背景下, 我们却用一段温柔的短片去粉饰这些无法回避的现实。 当艰难被讲成浪漫,真正的问题就会被轻轻放过。 久而久之,人们会忘记: 真正需要改善的不是故事,而是制度; 需要获得尊严的不是情节,而是劳动者本人。 没有人应该为生计奔波到深夜,还被要求带着笑意。 也没有人该把“不得不”的选择,讲成一段追梦的旅程。 人可以在苦难中保持善良,但苦难本身不该被赞美。 真正值得歌颂的从来不是苦,而是让人不必再那么苦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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