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国3天前
故,所得而后成也:先秦逻辑的基石与光芒 《墨经》开篇明义,用一句话定义了它:“故,所得而后成也。” 这短短七个字,看似朴素,却如一把钥匙,为我们打开了先秦逻辑世界的第一扇大门。 那么,“故”究竟是什么呢? 梁启超先生引用了《说文解字》的解释:“故,使为之也”。意思是,“故”是让一件事物得以成为它自己的那个驱动力。 这非常形象。比如,加热,是水变成水蒸气的“故”;加冷,是水凝结成冰的“故”。水蒸气,是“得热而后成”;冰,是“得冷而后成”。没有这个“故”,结果就不会发生。这就是“所得而后成”最直观的体现。 但墨家的伟大,远不止于指出因果关系的存在。他们更进一步,对“原因”本身进行了精密的解构,将其分为两种类型:“小故” 和 “大故”。 《墨经》中的定义极为经典: “小故,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 “大故,有之必然。” 这是什么意思呢?梁启超用了一个非常精妙的例子——“见之成见”,即“看见”这个行为之所以能成立,需要哪些“故”? 他列出了至少五个条件: 一是能见之眼,必须有一只能看的眼睛;二是所见之物,必须有一个被看的物体;三是传光之媒介,必须有传播光线的媒介,也就是光;四是无障,眼睛和物体之间不能有障碍物;五是心识注视,必须有心智和意识去专注于此物。 这五个条件,每一个都是“小故”。它们单独存在时,并不能保证“看见”的发生——你有眼睛,但身处黑暗,还是看不见。这就是“有之不必然”。但是,只要缺少其中任何一个,“看见”就绝对不可能发生——没有眼睛,万物俱在也看不见。这就是“无之必不然”。 所以,“小故”就是我们今天逻辑学中所说的 “必要条件”。 那么,“大故”呢?“大故”就是所有“小故”的完备集合。当上面那五个,乃至更多必要的“小故”全部具足、同时辏会之时,就构成了“见之成见”的“大故”。此时,“有之必然”——条件全部满足,结果就必然发生。 所以,“大故”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 “充分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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