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满坐 今天被“儿子为父母拜寿”的视频看的泪流满面,想起了我的妈妈,她离开我们已经一年有余, 她在世的时候,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这样给她们拜过寿。 从前读“高堂满坐”四个字,只觉得那是书上的一句吉祥话,红纸黑字地贴在堂前,热闹是别人的,圆满也是别人的。曾几何那时不懂,什么是高堂,什么是满坐,只觉得那是一个离自己很远的、属于旧时光的词语。 直到母亲突然离去。 那一瞬间,世界没有巨响,只是静了下去。所有原来觉得坚实无比的东西,忽然像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露出生活嶙峋的底。也就在那一瞬间,“高堂”两个字,带着它全部的重量,向我压了下来。 原来,高堂从来不是一座建筑,不是一个厅堂,而是坐在那厅堂正中的两个人。是他们还在时,你推门回家那一声自然的应答;是过年时桌上永远多摆的两副碗筷;是你无论走出多远,回头望时,那两盏始终亮着的、小小的灯。所谓“满坐”,宾客盈门,笑语喧哗,一切的喜庆与圆满,都因那两盏灯还亮着,才有了根基,有了温度。 母亲在时,我觉得人生大事是远行,是成就,是去看更大的世界。她走后我才明白,天下第一等事,原来是回头时那两人都还在。高堂满坐——父母康健,膝下承欢,寻常日子里有最平凡的叮咛与应答——这才是生活赐予人最初、也是最终极的圆满。这圆满如此朴素,朴素到我们常常在拥有时浑然不觉,总要等到它被命运骤然抽走时,才在空洞的风里,听懂它全部的回音。 如今,我的“高堂”空了一半。再念起这四个字,心里总是先一紧,再一暖。紧的是再也无法弥补的缺憾;暖的是,母亲用她的离去,终于让我读懂了这句古老祝愿里最深沉的寄托。 原来,高堂满坐,不是一幅静止的画,而是一场流动的、需要被紧紧看见和握住的时光。它不是在告诉你“你已经拥有”,而是在轻声提醒你:你所拥有的,就是你的全部。 —— 献给所有高堂仍坐、灯火可亲的人。愿你懂得,愿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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