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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融4天前
雨霁,与一地紫荆的不期而遇 文/乐融融 冬雨刚歇,风裹挟着湿冷掠过江面。我撑伞走在江边石板路上,鞋尖偶尔踢到积水洼里的碎光。忽然,前方一片粉紫撞进视线——不是春花的羞怯,亦非秋叶的萧瑟,而是一场落地的盛大绽放,主角是紫荆花。 刚被风雨洗过的花瓣,紫得浓烈,像揉碎的晚霞浸了水,又被精心铺在青灰色石板上。它们并非零落残片,倒像是有人轻抖整树繁花,让每片花瓣都舒展着姿态:有的边缘微卷,留着雨珠滚动的痕迹;有的连着纤细花柄,似要乘风飞回枝头;还有几片半掩在湿漉漉的黄叶下,紫与黄碰撞出油画般的厚重感。风过时,没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戚,只有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无数细碎脚步诉说告别,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我下意识收伞,驻足凝视。石板路蜿蜒向前,花瓣一路铺陈,直至被远处红灯笼和模糊桥影收住边界,宛如一条通往春日的花径。雨珠从枝头滴落,砸在花瓣上溅起细小水花,那抹紫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愈发鲜活,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甜香——不是浓烈馥郁,而是草木与雨水混合的清冽里,藏着的那一点温柔。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镜头贴近地面,才发现每片花瓣都有独特姿态:有的仰面躺着,像婴儿摊开的掌心;有的蜷缩着,似少女拢起的裙裾;还有一片被风吹得打旋,恰好落在一片枯叶“臂弯”里,宛如冬与春悄悄拥抱。我蹲下身,从不同角度取景,想把这“意外的馈赠”妥帖收藏。指尖偶尔碰到花瓣,微凉带着湿意,却不粘腻,像触到浸了晨露的丝绒。 来往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或许有人觉得这只是风雨后的寻常落英。可在我眼中,这满地紫荆花,分明是自然这位“美术师”最任性的创作。它摒弃枝头的孤高,偏要在尘埃里铺展绚烂;不追求短暂的惊艳,偏要将生命最后的光彩,凝成一条通往人心的花路。就像一位从容的舞者,谢幕时也要以最华美的姿态,将掌声与记忆留在每一寸走过的土地上。 起身时,裤脚沾了几点花瓣的紫,像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抬头望向枝头,仍有零星紫荆花在冷风中摇曳,或许明天,又会有新的花瓣加入这场“地面的绽放”。而今天这场不期而遇的美丽,已被镜头定格,更被心底的柔软收藏。原来自然从不吝啬它的温柔,哪怕是冬雨过后,也会悄悄在人间铺一条通往春天的路。 风又起,带着江水的潮气,我却不再觉得冷。因为我知道,有些美丽,即便落在地上,也依旧能照亮人心,温暖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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