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故乡,那地方,在父母活着的时候,是家乡;父母一死,便成了故乡。这"故乡"二字,究竟含着怎样的意味呢?我想,大约是"故"与"乡"的合体吧——"故"者,已往之事;"乡"者,生长之地。合起来,便是过往生长之地,而"过往"二字,便已显出几分死气。 我少时生长的地方,在周围算是个不小的村落。村东有一条小河,无论夏日还是冬天里,河水没有清澈见底,更不会看到小鱼穿梭于水草之间,有的只是上游不知道做什么的工厂排出又黑又臭的污水,等河里没水的时候。我常与几个玩伴,赤着脚在河里坑洼遗留的水里捉鱼摸虾,偶尔也能逮到一两只蛤蟆烤着吃,有时候我也会偷偷的下个地笼抓泥鳅,每次拎着回去,母亲才不会责备,笑着支起锅灶,将那活物丢入盆中撒盐去除脏东西,不一会儿,便成了盘中美味。那时节,日子虽苦,却也有几分滋味。 然而故乡之于我,却又是极矛盾的。我怀念它,却又决计不肯回去。这怀念,大抵是对童年那点可怜的欢乐的追忆;这不回,则是对后来种种不堪的决绝。 记得小时候,家里一贫如洗,房屋的顶一到下雨天就会漏的稀里哗啦,从我十几岁开始,就没睡过炕和床了,有的是夏天打地铺,冬天用砖头垒起来木棍搭的架子,上面铺着稻草睡。那样的日子按说不应该是我这个年纪该经历的,可贫穷从来不管你身处是什么年代。 高中那年,父亲因一场以外右腿被压断了,家中顿时陷入困顿。母亲是个要强的妇人,白日里在田间劳作,夜晚便替人缝补衣裳,勉强维持生计。本来父亲就是那种木讷又不爱说话的人,村中人对我们的态度,却渐渐变了。先是同情,继而冷淡,终至于轻蔑。我每每经过村口,都是找人少的胡同走,有时在路口,便听见三五个闲汉在那里高声谈笑,见我走过,便故意放大声音:"看那小子,又瘦又黑,活像个猴子!" 又或是:“给他爹一个样子,傻家伙,成不了事儿!” "他爹没啥本事,退废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就连农忙时候,都要看人脸色,心情好不好,有时还会遭人欺负,纵然热心给别人帮忙收麦子,换来的也只是别人收完扬长而去! #电影 #话剧 #婚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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