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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蚀1周前
昨晚儿子和儿媳出去吃饭,留我一个人在家带孙子,回来也不带份回来给我吃。我忍着一肚子气吃不下,儿媳却说:“趁孩子睡着你自己做点吃的不就行了,多大点事!至于装这么委屈给谁看啊! 客厅的时针,一格一格,啃噬着寂静。怀里孙儿的呼吸终于匀长,我小心把他放回小床。胃里空落落的,像这过于宽敞的房子。儿子儿媳开门的声音带着笑意,隐约还有美食的余香。可他们手里,除了自己的包,空空如也。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那句酝酿了一晚的“吃过了吗”,卡在喉咙,咽了回去。我默默走进厨房,背影大概有些僵。儿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清脆,却像玻璃碴子刮过耳膜:“趁孩子睡着你自己做点吃的不就行了,多大点事!至于装这么委屈给谁看啊!” 冰箱的冷光打在脸上。我站着,没开火。饿吗?是饿的。但堵在心口、让我浑身发冷的,分明是比饥饿更难挨的东西。 那真的只是一份饭吗?或许,它是一份“看见”。看见我的等待,看见我的付出,看见这个从他们出门起就守在孩子身边、连口热茶都没顾上喝的老人。我的“委屈”,从来不是没吃上那口东西。而是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那份“被记挂”的念想,似乎都随着他们空手而归,变得轻飘飘的,没了份量。 我成了这个家最稳固的“背景板”。需要时,是随叫随到的依靠;其余时刻,便成了无需被投注目光的摆设。我的付出,仿佛成了空气,自然到被遗忘;我的感受,则成了矫情,多余到不值一提。 厨房的灯,有些刺眼。我终于拧开灶火,蓝焰无声燃烧。锅里水将沸未沸,映不出清晰的模样。在这个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有时最深的孤独,不是独自一人,而是你的存在,明明支撑着一切,却仿佛无人“看见”。 那顿没被带回来的饭,凉了。但有些东西,比饭凉得更快,也更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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