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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沟的红杉树》 1968年的秋雨下得格外缠绵,把秦岭深处的龙骨沟浇得泥泞不堪。知青点的王建军裹着打补丁的棉袄,蹲在灶台前用火钳拨着湿柴,烟呛得他直抹眼睛。门外传来队长张老栓的粗嗓门:“建军!跟我上山!你李叔家的牛掉沟里了!” 王建军是去年从西安来的知青,细皮嫩肉的书生样,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早就磨出了茧子。他抄起墙角的麻绳和铁锹,踩着胶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张老栓身后。龙骨沟这地方邪乎,老辈人说沟底埋着龙骨头,每逢阴雨天就有呜呜的哭声,知青们夜里都不敢单独去茅房。 “张叔,这牛咋会掉下去?”王建军喘着粗气问。张老栓扛着扁担头也不回:“昨儿后半夜起了山风,许是惊了牲口。不过你记着,到了沟边别乱说话,更别碰那棵红杉树。” 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走,雨雾里渐渐显出棵参天大树的轮廓。那是棵三人合抱的红杉树,树干笔直得像杆枪,树冠却歪向沟谷,枝桠间挂着些破旧的红布条。王建军刚来的时候问过,张老栓只说那是山神的拐杖,动不得。 到了沟边才发现,李叔家的老黄牛卡在两块巨石中间,前腿淌着血,正哞哞地哀叫。张老栓把麻绳系在红杉树的主枝上,打了个结实的猪蹄扣:“建军,你在上面拽着,我下去套牛。” 王建军死死攥着麻绳,手心被勒得生疼。雨越下越大,红杉树的叶子上滚下来的水珠砸在他脸上,凉得刺骨。突然脚下一滑,他整个人撞在树干上,额头磕到块凸起的树瘤,顿时眼冒金星。 “当心!”张老栓在沟底喊。王建军摸了摸额头,黏糊糊的全是血。他靠着树干喘口气,无意间发现那树瘤的形状很奇怪,像只蜷着的手。正想再细看,就听张老栓喊:“使劲!”他赶紧拽紧麻绳,把注意力放回救牛上。 折腾到后半夜,老黄牛总算被拉了上来。李叔要留他们喝姜汤,张老栓摆摆手:“不了,明儿还得去公社交公粮。”往回走的路上,王建军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人跟着。他回头望了望,红杉树在雨雾里只剩个模糊的黑影,枝桠间的红布条飘得像招魂幡。 第二天一早,王建军额头上的伤口肿得老高,还发起了高烧。知青点的医生给了片退烧药,说是淋雨着凉了。可到了夜里,他总梦见个穿蓝布褂子的姑娘,站在红杉树下对他招手,嘴里念叨着:“我的镯子……还给我……” 这梦一连做了三天,王建军的病越来越重,颧骨都陷了下去。张老栓来看他时,见他烧得迷迷糊糊还在喊“镯子”,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是不是碰了红杉树上的东西?” 王建军这才想起那天撞在树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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