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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微信群通知,在村的人集体去扫雪。 所谓扫雪,就是将我们村和下个村相接的路清扫出来。这是村里多年沿袭的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定。 中午时分,扛着工具的人陆续在大路上集结。到齐了,不过十个人,这已经是拿出我们村"锅底"的极限了。十个人中,有一位上了七十岁的,一位六十岁的,剩余的都在五十岁左右。这群人,就是我们村的顶梁柱,支撑着整个村庄的天,耕种着村子周围的田地。因为他们的关照, 一个村庄才得以呼吸,才有乡野四季的纷繁轮回,才有绿油油的玉米、圆溜溜的南瓜、黄澄澄的谷子和墙前屋后的牵牛花和山丹丹…… 他们就是一个村庄的烟火。 这是一群外出打工都会被人嫌老的人。还好,他们有一个温暖慈祥的村庄。他们互为依存,如同骨肉同体。这个偏僻寂静的村庄赋予一代代人生存的土壤和慷慨的四季,也从容地给予他们生命终结时打陵埋棺的、细细的、 犹如绸缎的黄土。他们给村庄以烟火,村庄以灰烬为他们疗伤埋骨。这古老的生存方式,在这里似乎永远都不会过时。这是一道人间最为古老的风景,深蕴神的力量和自然的道义。我和他们一道在雪地上劳动, 大地敞开洁白的胸怀,为我们呈示着天地的浩瀚和大地上万千苍茫的宏大景象。这是大山对一群人的偏爱,也是上天基于他们辛苦劳作的犒赏。 十几个人一边清理着路上的积雪,一边用方言的热度驱赶着偷袭的寒风。他们说话的嗓门都很高,这让那些多嘴的麻雀只能停下歌唱,保持着自愧不如的谦逊姿态,只顾梳理着羽毛上的雪。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打通了一条路的动脉。我为他们拍了一张合影,有点像那种外出旅游的留影。他们扛着五花八门的工具, 又像是一群征战归来的老兵。他们的背景,是惟余莽莽气势魂贯的黄土高原,再远处,是冰凌翻滚荡气回肠的悠悠黄河。这些天然的背景,是任何人为或舞台都无法模仿的效果。由此看来,说他们是大山的子民,实属名正言顺。 一群人走在回村的路上,嬉笑声一直在山野深谷里萦绕回荡。 三炭笑谈着自己过往的糗事。说一次熬小米粥,熬好了,打开锅的时候,才发现只放了豆子,却忘了放小米。引得一群人轰然大笑。村长接着话头说,他有一次蒸馒头,出锅时,才发现忘了放碱面,蒸了一锅黑瘪子。他的话音未落,立刻引来一阵雪崩般的笑声。 安安打趣问道,那你吃了? 没有,都倒了。 那你咋不吃呢?糊脑怂,酸得能吃了?哈哈哈,哈哈哈,山谷也被逗乐了….. #记录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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