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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5月前
马蹄上的月光邮戳 团团刚踩上马鞍时,手心还沾着野苜蓿的甜味。这匹叫"追风"的枣红马甩了甩鬃毛,丝绸般的毛发擦过他的手背,像谁偷偷塞来一块温热的奶糖。向导说抓稳缰绳时,马已经迈开步子,哒哒的蹄声敲在石板路上,惊起一群停在蒲公英上的白蝴蝶,翅膀扑棱棱掠过马鞍,在他膝盖上落了片细碎的鳞粉。 "看!它在踩碎阳光呢!"团团指着马蹄下迸溅的金点子。马踏过巩乃斯河浅滩时,水花溅成透明的铃铛,有几滴落在他凉鞋上,凉丝丝的竟带着水草的甜香。最神奇的是穿过云杉林时,马鬃毛上挂着的光斑会跟着步子跳跃,像谁把星星串成了项链,每跑一步就有碎星子往下掉,滚进他晃荡的脚蹬里。他忍不住俯下身,对追风的耳朵说:"你是不是把银河拴在尾巴上啦?"马打了个响鼻,震得他口袋里的鹅卵石都轻轻摇晃。 午后的风突然变得顽皮,把马的鬃毛吹成飞扬的红绸。团团跟着马小跑起来,牧草的波浪在两侧翻涌,紫色的鸢尾花擦着马鞍掠过,花瓣像被揉碎的晚霞,纷纷扬扬落在他裤腿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是骑在马上,而是骑在一道流动的彩虹上——马踏过开满金莲花的草坡时,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见自己的小手紧紧抓着缰绳,而追风的四蹄正把满地野花踏成会唱歌的地毯。 "到山顶啦!"向导的声音被风揉碎。团团勒住马缰,眼前突然铺开整片天山的褶皱——远处的冰川蓝得像块薄荷糖,云杉林在山谷里铺成墨绿色的绒毯,而他们的马正站在开满野罂粟的山垭口,鬃毛上还沾着几朵不小心蹭来的粉野花。他弯腰摸了摸追风汗湿的脖颈,那里跳动的脉搏像敲着小鼓,和他自己的心跳跑得一样快。 "你知道吗?"团团对着马耳朵悄悄说,"你的蹄子肯定盖着月亮邮戳。"风掀起他的帽檐,远处的云正驮着夕阳往山后走,他觉得追风每跑一步,都在大地这张信纸上盖下一枚带着草香的邮戳,而那些溅起的水花、抖落的花瓣、踏碎的光斑,全是寄给未来的浪漫诗行,等着他用更响亮的马蹄声去一一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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