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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施夷光,苎罗山的浣纱女,都说我是吴宫的妖,可谁懂我指尖蘸苦胆汁写密信时舌根发涩的疼,苎罗山的溪水浸得手腕发凉,范蠡蹲在石边攥住我浣纱的麻线,夷光,你是越国赐向夫差的剑,我指节泛白,听见溪水流过竹筐的声响,那筐里藏着越国企图的帛书草稿,月宫的绣房里,嬷嬷用银簪扎我手背,笑摇像舞女般软的能化在茶里,我含着泪练采莲曲,领口沾着苦胆茶的渍,那是勾践派人每天送来的提醒,月方的乐师敲着编钟,教我踏碎步,步要轻的像蜈蚣的雪,我脚踝肿的穿不上绣鞋,却咬着牙转圈,裙角扫过的竹简上写着蜈蚣地形图,勾践在正殿把刻着越甲三千的玉簪插我发间,等阅兵破吴,我接你回祝罗山,我摸着玉簪纹路,听见殿外乐人唱易水歌,喉咙发紧的像塞了团进了水的棉,送蜈蚣的车帘被风掀起,车夫回头说到吴境了,我攥紧袖里的金镯子,那是夫差后来要给我的,可我早把帛书塞在镯子缝里,帛书角沾着我咬唇的血,吴宫的椒房殿里,夫差捧着我的脚放在他膝头,这双浣纱的手该戴赤金的镯子,我笑着接过,指尖抚过镯子内壁的月字,那是范里克的,用来认人,夜里我坐在铜镜前,用苦胆汁调墨写密信,墨汁溅在罗裙上,舌根发涩的像吞了整颗苦胆,我把密信卷成细条,塞进浣纱的竹筐缝隙,那筐是我从苎罗山带来的,边框的竹片上刻着我名字的简写,姑苏台建成那天,夫差带我登楼,夷光,这天下我与你共坐,我望着远处的太湖,指尖抠着袖里的玉簪,指甲盖泛青,玉簪尖戳的手心疼,提醒我别忘了越国,伍子胥拿着帛书闯进姑苏台,剑鞘撞在台阶上叮当作响,此女是越贼,筐里有越国企图,我扑进夫差怀里哭,伍大夫要杀我,只为夺您的信任啊,夫差挥剑砍断伍子胥的剑穗,孤信夷光,谁敢再言,斩,我看见伍子胥的白发在风里抖,心里像压了块烧红的铁,我知道他是对的,可我没得选,文种扮成商人送西施剑来,剑鞘上刻着苎罗山的浣纱图,勾践让你把剑献给夫差,说这是越人敬您的礼,我摸着剑鞘纹路,想起范蠡当年教我认剑的样子,突然红了眼,夫差捧着剑笑,勾践倒懂我的心,这剑的纹路像极了你浣纱的样子,我站在他身后,看见剑刃映着他的脸,突然想起苎罗山的溪水,那时候我从没想过要拿剑指着谁,伍子胥自杀那天,我站在御花园的桃树下,听见刑场传来他的喊,我死后看越兵破屋,风卷着桃花落在我发间,我伸手接住,花瓣上沾着我手心的汗,那汗是凉的,像苎罗山的溪水,夫差拿着伍子胥的首级来找我,移光,再也没人敢说你是贼了,我摸着他脸上的胡茬#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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