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19902天前
# 最后的赌注 咖啡馆的招牌已经斑驳,钢琴声依旧,只是弹琴的人换了。 陈默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坐在我们十年前常坐的靠窗位置。他的西装熨得很平整,但袖口有些磨损,手机放在桌上,是两年前的型号,屏幕有细微裂痕。 “王浩!”他起身时,咖啡差点碰翻。 我们拥抱的力度里,都藏着这十年的重量。 “你一点没变。”他说,但眼神在打量我的手表和外套的剪裁时,闪过一丝复杂。 “你也是。”我说了谎。他眼角的纹路很深,是长期失眠和焦虑刻下的。 聊起近况,陈默的话里满是谨慎的乐观:“还行,就是孩子要升学,开销大...你呢?听说你后来...” “破产了。”我接得干脆,“最惨的时候,身上只有十三块钱,连这杯咖啡都买不起。” 他愣了,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房东来赶人那天,我把公司年会抽奖中的手机卖了。”我搅拌着咖啡,记忆清晰如昨,“那天下着大雨,我在二手店门口犹豫了二十分钟——那是我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 “卖了多少钱?” “七千。”我笑了,“但不止是七千。当我握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时,突然明白了:我已经触底了,接下来无论往哪走,都是向上。” 陈默身体微微前倾。 “我用那七千块,买了一身最便宜的西装,去应聘了一个没人愿意做的岗位——上门维修旧电脑。我什么都不懂,就白天干活,晚上自学。”我看着窗外,“第一单赚了五十,第二单八十...半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小摊位。”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很多人家里有闲置的旧手机、旧电脑,它们被遗忘在抽屉里,但对我而言,每一件都是机会。”我的声音平静,“我不仅维修,也开始回收、转售。三年后,我开了第一家店。” 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我摇头,“每一个深夜学习的晚上,每一笔精打细算的开销,每一次在放弃边缘的挣扎。但那七千块给了我最重要的东西:重新开始的勇气。”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咖啡都凉了。 “我现在...”他艰难开口,“连七千块的‘勇气’都凑不出来了。房子二次抵押,信用卡刷爆,每天接到催债电话...”他终于卸下伪装,肩膀垮了下来,“我甚至想过,把结婚戒指...” “别卖戒指。”我打断他,从口袋掏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数字,他会给你一个解决方案。” 他疑惑地看着我。 陈默盯着那张纸,像在审视救命稻草的真伪。 “这是...” “这是你应得的重新开始。”我举起凉透的咖啡,“敬那七千块,和所有还没被发现的七千块。”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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