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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故事学中药,今天讲的是连桥。唐代贞元年间,渭水畔的柳林村,刚收完麦,晒谷场的竹匾还摆着半干的麦粒,村西头的阿陶正拍着大腿哭, 小柱子这是造了啥孽?原来,七岁的小柱子跟伙伴去河滩摸田螺回来,浑身起了连片的红疮, 肿的像熟透的桑葚,一挠就渗黄水,疼的直打滚。更糟的是,阿陶自己今早起来头疼的像被木锤敲鼻子干的冒火,说话都带着粗气。这两天卖收熬夜翻晒 许氏染了风热,邻居阿婶踮着小脚进门,快找村头的阿宁婆,他去年给我家狗蛋治过热痧疮, 一敷就好。阿宁婆的草炉在老柳树下,门眉挂着串晒干的连翘果,像串黄褐色的小元宝。见阿陶抱着小柱子进来,他捏着银簪,剥了剥陶炉上的药罐,先蹲下来,掀开小柱子的粗布衫, 这是河滩的热毒,沾了身得清才行。说着从竹篮里抓出一把连翘果, 果皮皱巴巴的,顶端翘着小尖,像刚摘的小铃铛。他把果子在石臼里捣成泥,拌了点皂上的棉子油,轻轻敷在小柱子的窗上。忍忍,这果子虽苦, 能把热毒吸出来。又转身从墙角摸出一捆连翘枝,枝丫上还带着没掉完的小叶子,你这头疼是风热裹着, 用这只煮水,加两颗蜜枣,喝两回就松快。阿桃擦着眼泪问,这草叫啥,咋这么管用? 阿宁婆用围裙擦了擦手,指了指门外的连翘,从这叫连翘。你看它的果子,一串一串往上翘,像咱村玩带的长命锁,所以叫连翘。他性子苦点,可像咱村的老黄牛, 踏实的很,能把身子里的热毒离出来,还能把飘在头上的风热吹走。当晚小柱子的疮就消了,肿 痒劲也没了。阿桃喝了连翘汁煮的水,躺了半宿,头疼,居然清了鼻子,也能通气。第二天清晨,阿桃攥着一把新摘的苋菜往阿宁婆家跑。 症状间,药婆在晾连翘,这果子晒透了装瓷罐。夏天娃子起痱子,大人嗓子疼,拿两颗煮水比喝凉茶管用。 阿宁婆捏起一颗连翘果晃了晃,你看这壳,里面藏着的籽像小芝麻,最是清毒的。 去年隔壁张列户被蝎子蛰了,就是用这果子捣烂腐的,半个时辰就不疼了。打那以后,柳林村的人家灶头都多了个桃罐,装着晒好的连翘果。 有人问阿宁婆,这连翘咋这么灵,他就笑着说,他是咱渭水的清道夫, 河滩的热毒,风里的热邪,他都能接住。你看那老柳树下的连翘丛,年年开黄花,像串小喇叭,吹的就是轻毒散风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