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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沈傲宁和周玉池是神仙眷侣,佳偶天成。可到了成婚的年纪,偏偏家族规矩成了最大阻碍。省市组训规定,继承人要亲自到祠堂求签,经过五年的考验才算得到认可。 第一年,沈傲宁抽到了数字时的签,他们一年只能见十次,甚至只能说十句话,每句十个字。第二年,沈傲宁抽中了九, 周玉池咬着唇默不作声,只是把他送的红绳缠了又解,解了又缠,直到指腹磨出红痕。第三年,沈傲宁抽到了三,他们跪在祠堂前,当着众人的面,一遍遍说着,我爱你,对不起。 第四年,也是周玉池最崩溃的一年,沈傲宁抽到了一,一年一面,一句话一个字,哪怕周玉池闹过无数次,沈傲宁也只是吻着他的唇安抚说,再等等。还有一年, 终于熬到第五年,周玉池赶到祠堂时,沈傲宁已经抽完签,他看到上面明晃晃的百字,心中雀跃,却在下一瞬看到沈傲宁将百字的签放了回去。 选了半天,沈傲宁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抽了个七出来。助理的声音带着不解,沈总,家族的抽签规矩根本不是这样,当年您说要遵守规矩,可这些数字都是您自己定的,祠堂的签从来没有这种含义。 周先生,这四年我知道他不容易。沈傲宁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愧疚。但阿叔临终前托孤思年,性子倔,不肯要我的钱,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陪着他,他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我既然答应了阿叔,就不能前功尽弃。可周先生呢? 助理的声音拔高了些,似是为他抱不平,他为了您跟家里闹僵,拒绝了所有乡亲,这四年除了等您什么都没做,您知道他每次见完您都要一个人不吃不喝多久吗? 沈傲宁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我也想早点嫁给浴池,可是四年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周浴池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沈傲宁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可他已经听不清了。此刻周浴池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家族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一切都是沈傲宁编造出来欺骗他的谎言,至于那个朋友的官夫,竟然值得他用他五年的青春来成全?周玉池扶着冰冷的墙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为何,他竟回忆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小学他转到新学校,被沈傲宁整蛊出丑,两人因此成为班里最不对付的死对头。 初中,他被高年级男生欺负,沈傲宁把他护在身前嘶吼,只有我才能欺负他!后来几经波折,才终于和他转到一个班,成了他最忠心的保护神。 高中有学姐向他表白,沈奥宁在宿舍楼下站了一整晚,只为问他还要不要自己。得知他心里只有他时,他兴奋的抱着他大喊。时至今日,照片还被人拿出来调侃。可周玉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如今会为了一个外人第一次对他撒谎。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终究还是让他的信任碎的彻底,疼的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贺思年的所有资料,越快越好。最后,他走到角落,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周玉池红着眼,心底一片悲凉。妈, 他努力保持着声线平静,不同意跟你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了。早在四年前,周玉池父母便打算带他去国外发展,只是那时周玉池一心扑在沈傲宁身上,甚至不惜和家里闹僵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第二章二既然沈耀宁打算让他继续等下去,那他便如他所愿,等着彻底离开他。电话那头的母亲愣了几秒,随即狂喜,浴池,你想通了,太好了,妈妈这就去准备, 一个月后我们去沈家接你离开。挂了电话,沈耀宁发来信息,浴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抽完签了。周浴池看着那条信息,眼底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朋友的信息也发了过来,贺思年就在沈氏集团当保安,而住址离沈奥宁的公寓不过一条街。周玉池没回沈奥宁的消息,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沈氏集团的地址。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极了他这四年被辜负的时光。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沈傲宁这样背叛他。周瑜迟下了车,刚踏进大厅,就看见贺思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保安服走了进来。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 沈傲宁穿着一身高定,身姿挺拔,唯一不服的是他怀里抱着的小男孩。周玉池的脚步顿了顿,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沈傲宁的消息界面,明明五分钟前他才刚发来消息说要在家等他,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 愣神间,他们三人已经在等电梯。周玉池呆呆的看过去,只见贺思年站在沈傲宁身侧仰头看着他,嘴角亲着温柔的笑意。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周玉池像被定住了一般,一步也迈不开,他像个偷偷闯入别人幸福的小丑,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全给了另一个男人和孩子。你看沈总对思念哥多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恩爱。 旁边两个新来的女职员低声议论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扎进周玉池的耳朵。可思年哥不是保安吗?哪有保安能当总裁先生的, 说不定是伪装的呢。你想啊,沈总这么优秀肯定怕有人觊觎,让先生伪装成保安监督工作呗。周玉池听得心口发闷,像堵了一团进了水的棉花,喘不过气。保安还是伪装的, 不管是哪一种,沈傲宁对贺思年的特殊都已经昭然若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朝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沈傲宁第一次带他来公司时,特意将私人电梯密码设为他的生日,他还为此向他保证,浴池,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一辈子都不会改。他记得当时自己有多幸福,还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他幼稚。 可现在他输入了三次自己的生日,电梯门都纹丝不动,冰冷的数字键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刚拿出手机想给沈傲宁打电话,身后就传来助理的声音,周先生,我来帮您吧。 周玉池侧身让开,看着助理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顿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那串数字他看的清清楚楚,是贺思年的生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说过一辈子不会改的密码终究还是变了,原来所有的承诺在贺思年那里都如此廉价。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打开后,他刚踏出一步,就被一个冲出来的身影狠狠撞倒在地,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浴池,沈奥宁的声音带着惊慌,连忙跑过来蹲在他身边,你怎么样? 有没有事?我,我好像崴脚了。周玉池咬着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沈傲宁伸手想扶他起来,身后却传来小男孩的哭声,哇,妈妈! 第三张三,浩浩!贺思年慌了神,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可怜叫了好几声,小男孩都只是哭, 他急的眼圈发红,转头看向沈奥宁,声音带着哭腔,奥宁,怎么办?浩浩,他?沈奥宁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周玉池,又看了一眼焦急的贺思年和哭闹的小男孩,眼神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周玉池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玉池,你先自己进去坐着,或者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照顾你。 周玉池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傲宁就已经站起身跟着贺思年匆匆跑向电梯,只留下他一个人狼狈的坐在地板上。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是他们今年的第一面,却因为一个外人导致他分了心。 原来他的疼痛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贺思年的一句求助,甚至为了贺思年,他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周玉池撑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进沈奥宁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住了。那里挂着的是他和沈奥宁的合照,是他成为沈家继承人那天拍的,他抱着他笑得肆意张扬。 可现在那张照片被沈奥宁、贺思年和那个小男孩的合照取代,三人笑得无比灿烂,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周玉池的视线模糊了,他记得他当时把照片挂在这里时炫耀的语气,记得他承诺的会用生命守护这张照片, 可现在他亲手换成了和别人的全家福。周玉池苦笑一声,拖着受伤的脚踝在办公室里找冰袋。 他的私人用品都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剃须刀、香水也是他常用的牌子。但拉开抽屉后,他突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不熟悉的牌子,而且每样东西上都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思念。 他想起当初他求了好久,沈傲宁才答应让他在这里放自己的东西,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另一个男人准备了一切,甚至细致到贴上名字标签。周玉池默默将抽屉推了回去,脚踝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强烈, 冰袋刚敷在脚踝上,沈傲宁抱着已经不哭的小男孩走进了办公室。他是坏蛋,要抢我的妈妈!小男孩指着周玉池,声音有些气愤。沈傲宁的脸色僵了一下,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解释。 周玉池心里一沉,他想起有次沈傲宁带他去福利院,有个小孩也这样说过。当时沈傲宁温柔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耐心解释,这是我的未婚夫,以后会和我一起照顾你们,不是来抢妈妈的哦。可现在面对同样的场景,他却选择了沉 默。浩浩,不许胡说!贺思年连忙捂住小男孩的嘴,看向周玉池时脸上带着歉意,周先生,对不起,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就抱着小男孩准备离开。沈奥宁这才走到周玉池身边,蹲下身想替他检查脚踝。浴池,脚踝还疼吗?奥宁? 贺思年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今天是浩浩的生日,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浩浩,他很想你陪着。周玉池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奥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周玉池,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却随即点了点头,好,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去。贺思年笑着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玉池看着沈傲宁轻声问道,他们是谁? 是我朋友的丈夫和孩子。沈傲宁的声音有些低沉,朋友去世前拜托我照顾他们。周玉池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沈傲宁反而有些不淡定了,他皱了皱眉,眼底的焦急清晰可见。玉池,你怎么了? 是不是生气了?第四章四周玉池摇了摇头,反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年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忘记? 沈傲宁握紧他的手,眼中带着期待,晚上一起吃饭吗?吃你喜欢的那家,我已经定好位置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补充道,等我应付完浩浩的生日宴,就马上过去找你好不好?周玉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没有他们两人时,他依旧会遵守规矩,可只要一提到贺思年父子,他说话的字数就会猛然增加。 就在这时,沈傲宁的手机响了。周玉池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态微变,然后站起身。玉池,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让助理送你回家好不好? 等我忙完就去找你。他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沈傲宁松了口气,说了句等我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周玉池一个人,他敷着冰袋,脚踝的疼痛渐渐麻木,可心里的疼却越来越清晰。他刚刚看清了那通电话是贺思年打来的。周玉池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不时抬手看着手机。从下午等到晚上,沈傲宁迟迟没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无意识的刷新的朋友圈,突然一张照片跳了出来。照片里沈傲宁和贺思年依偎在一起,后面还站着浩浩,三人对着镜头笑的灿烂, 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疼的他呼吸一致。他记得沈傲宁说过,他的朋友圈只会发他一个人,可现在他不仅发了别人,还发了这样一张像极了全家福的照片。周玉池忽然觉得这四年的等待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就是这个笑话里最可笑的人。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沈奥宁的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沈奥宁的声音。谁呀? 周玉池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贺思年的一声低喘,别闹,有人给你打电话。紧接着电话被匆匆挂断,嘟嘟嘟的盲音在耳边响起,周玉池握着手机自嘲的笑了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年?他把最美好的青春给了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和欺骗。起身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附带一个地址。周玉池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那个地址, 他想看看沈奥宁到底能对他残忍到什么地步。地址是一家亲子餐厅,他刚走进门就看到角落里的三人。 贺思年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下一瞬,他伸出手轻轻捧住沈奥宁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周玉池的瞳孔猛的收缩,他死死盯着沈奥宁,期待着他推开他,期待着他表现出一丝抗拒。可他没有。 沈傲宁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揉了揉赫斯年的头发,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纵容。那一刻,周玉池所有的坚持和期待彻底崩塌了,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了餐厅。周玉池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老师的女儿突然打来电话,玉池哥,我妈妈突发心脏病,医生说需要紧急手术,你能不能来医院帮帮我?周玉池的心一下子就紧了, 他立刻打车赶往医院,刚冲进急诊室就听到医生说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可全国能做这个手术的只有陈教授,能不能联系上他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周玉池心里一动,只有沈奥宁能联系上陈教授?他立刻拨通沈奥宁的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第五章五老师的女儿拉着他的手哭的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周玉池咬着唇,转身就想冲出医院去找沈奥宁, 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贺思年抱着浩浩,身后跟着沈奥宁匆匆走进了医院。沈奥宁 周浴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老师病危,需要陈教授做手术,你快联系他!沈傲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焦急取代。浴池,浩浩突然晕倒了,也需要立刻手术。 这时护士匆匆跑了过来,沈小姐,陈教授刚到医院,可现在手术室只有一间,两位病人都急需手术,您看!护士的话还没说完,贺思年突然跪在了沈傲宁面前,眼泪直流,傲宁,求求你救救浩浩,他还这么小,不能有事啊, 我只有他了。沈傲宁看了周玉池一眼,犹豫了紧紧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先给浩浩做手术。周玉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沈傲宁,那我的老师呢? 他也很危险。浴池,对不起!沈傲宁伸手想把他拉进怀里安抚,浩浩还那么小,他不能有事,你放心,等浩浩的手术结束,我立刻安排人给你老师做手术,他一定会没事的。 周玉池猛的推开他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沈傲宁,在你心里,我和我在乎的人永远都比不上贺思年和他的孩子,对不对?沈傲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贺思年打断,傲宁,快带浩浩去手术室吧,别耽误了时间。 他看了周玉池一眼,终究还是抱着孩子跟着护士走了。周玉池站在原地,浑身冰冷,第二面,他不顾自己的哀求当了别人的救世主, 真是可笑。周玉池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等了多久,他只能祈祷老实能坚持住,祈祷沈傲宁能信守承诺,可命运终究没有眷顾他。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摇摇头。周浴池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浴池哥,有人,有人要摘我妈妈的心脏,说是要给别人移植。周浴池猛的站起身,心脏狂跳,你说什么?在哪里? 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周玉池疯了一样冲进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沈奥宁正和几位医生说着什么,而重症监护室里,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沈奥宁,你在干什么?周玉池走过去,声音嘶哑,沈奥宁看到他,脸色一变,玉池,你怎么来了?我问你在干什么?周玉池声音急切,几度呼吸不上来,你是不是要摘我老师的心脏给别人移植? 贺思年连忙说道,周先生,你别误会,浩浩需要进一步治疗。陈教授说,闭嘴。周玉池厉声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沈奥宁,奥宁,我求你不要这么做,老师是我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对他。 沈傲宁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玉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浩浩的情况很特殊,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你懂点事,人命关天,我不能见死不救。人命关天!周玉池气得浑身发抖,那我老实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不是只要他说一句,你就不管不顾了?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吗?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渐渐发黑。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看着老师被医生推了出去,看着沈傲宁将贺思年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傲宁,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第六张六周玉池悠悠转醒,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玉池,你醒了? 沈傲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周玉池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窗外。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做了粥。沈傲宁伸手想碰他的头,试探体温,却被周钰池偏头躲开。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沉,刚想问什么,就被周钰池嘶哑的声音打断,我的老师在哪里?沈傲宁的动作顿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已经火化了。后事办的很体面,体面! 周玉池猛的转头看他,积压的悲愤瞬间爆发,沈傲宁,你告诉我什么叫体面?是你眼睁睁看着他等死,转头就把他的心脏摘给别人,这就是你说的体面? 因为太过愤怒,周玉池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想也没想就朝沈傲宁砸了过去。杯子重重砸在沈傲宁的额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他闷哼一声,没躲开,也没还手,只是正正的看着周玉池。 玻璃杯摔在地上,贺思年尖叫一声,快步跑进来,察看到沈奥宁的额头,奥宁,你怎么样?疼不疼?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心疼。周玉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谬又恶心,他的老师尸骨未寒,而伤害他的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温柔呵护。 我没事。沈奥宁按住贺思年的手,目光复杂的看向周玉池,玉池,你冷静点,冷静。周玉池笑了,笑的眼泪直流,沈奥宁,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老师死了,因为你选择了他的孩子,放弃了我的老师。 奥宁,这是?贺思年拉了拉沈奥宁的衣袖,声音带着惬意。浩浩醒了,他一直喊着要找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太稳定, 沈傲宁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浴池,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浩浩,回来再跟你解释。说完,他不顾周玉池震惊的眼神,跟着贺思年匆匆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周玉池一个人,他瘫坐在床上,眼泪无声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沈傲宁偶尔会来病房看他,可每次刚坐下没说几句话就会接到贺思年的电话, 而沈傲宁永远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把他独自留在病房里。周玉池的心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变得麻木,原本的七天见面竟在这短短半个月消耗了三次, 但距离父母接她离开却越来越近。这天上午,护士正准备给周玉池做检查,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沈傲宁带着赫斯年闯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玉池,你把浩浩弄到哪里去了。

终于熬到第五年,周玉池赶到祠堂时,沈傲宁已经抽完签,他看到上面明晃晃的百字,心中雀跃,却在下一瞬看到沈傲宁将百字的签放了回去。 选了半天,沈傲宁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抽了个七出来。助理的声音带着不解,沈总,家族的签从来没有这种含义。 周先生,这四年,我知道他不容易。沈傲宁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愧疚。但阿叔临终前托孤思年,性子倔,不肯要我的钱,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陪着他。他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我既然答应了阿叔,就不能前功尽弃。可周先生呢? 助理的声音拔高了些,似是为他抱不平。他为了您跟家里闹僵,拒绝了所有乡亲,这四年除了等您什么都没做。您知道他每次见完您都要一个人不吃不喝多久吗? 沈傲宁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我也想早点嫁给浴池,可是四年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周玉池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沈傲宁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可他已经听不清了。 此刻,周玉池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家族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一切都是沈傲宁编造出来欺骗他的谎言。 至于那个朋友的官夫,竟然值得他用他五年的青春来成全?周玉池扶着冰冷的墙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为何,他竟回忆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小学他转到新学校,被沈傲宁整蛊出丑,两人因此成为班里最不对付的死对头。 初中,他被高年级男生欺负,沈傲宁把他护在身前嘶吼,只有我才能欺负他!后来几经波折,才终于和他转到一个班,成了他最忠心的保护神。高中有学姐向他表白,沈傲宁在宿舍楼下站了一整晚,只为问他还要不要自己。 得知他心里只有他时,他兴奋的抱着他大喊。时至今日,照片还被人拿出来调侃。 可周玉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如今会为了一个外人第一次对他撒谎。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终究还是让他的信任碎的彻底,疼的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贺思年的所有资料,越快越好。最后他走到角落,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周玉池心红着眼,心底一片悲凉,妈, 他努力保持着声线平静,我同意跟你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了。早在四年前,周玉池父母便打算带他去国外发展, 只是那时周玉池一心扑在沈傲宁身上,甚至不惜和家里闹僵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第二章二,既然沈傲宁打算让他继续等下去,那他便如他所愿,等着彻底离开他。电话那头的母亲愣了几秒,随即狂喜,玉池,你想通了,太好了,妈妈这就去准备, 一个月后我们去沈家接你离开。挂了电话,沈奥宁发来信息,玉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抽完签了。周玉池看着那条信息,眼底一片死寂。与此同时,朋友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贺思年就在沈氏集团当保安,而住址离沈奥宁的公寓不过一条街。周玉池没回沈奥宁的消息,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沈氏集团的地址。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极了他这四年被辜负的时光。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沈傲宁这样背叛他。 周瑜迟下了车,刚踏进大厅就看见贺思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保安服走了进来。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 沈傲宁穿着一身高定身子挺拔,唯一不服的是他怀里抱着的小男孩。周玉池的脚步顿了顿,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沈傲宁的消息界面,明明五分钟前他才刚发来消息说要在家等他,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 愣神间,他们三人已经在等电梯。周玉池呆呆的看过去,只见贺思年站在沈傲宁身侧仰头看着他,嘴角亲着温柔的笑意。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周玉池像被定住了一般,一步也迈不开,他像个偷偷闯入别人幸福的小丑,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全给了另一个男人和孩子。 你看沈总对思念哥多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恩爱。旁边两个新来的女职员低声议论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扎进周玉池的耳朵。可思念哥不是保安吗?哪有保安能当总裁先生的, 说不定是伪装的呢。你想啊,沈总这么优秀,肯定怕有人觊觎,让先生伪装成保安监督工作呗。周玉池听得心口发闷,像堵了一团进了水的棉花,喘不过气。保安 还是伪装的,不管是哪一种,沈奥宁对贺思年的特殊都已经昭然若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朝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沈傲宁第一次带他来公司时,特意将私人电梯密码设为他的生日,他还为此向他保证,浴池,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一辈子都不会改。 他记得当时自己有多幸福,还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他幼稚。可现在他输入了三次自己的生日,电梯门都纹丝不动,冰冷的数字键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刚拿出手机想给沈傲宁打电话,身后就传来助理的声音,周先生,我来帮您吧。周玉池侧身让开,看着助理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顿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那串数字他看的清清楚楚,是贺思年的生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说过一辈子不会改的密码终究还是变了,原来所有的承诺在贺思年那里都如此廉价。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打开后,他刚踏出一步,就被一个冲出来的身影狠狠撞倒在地,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浴池?沈傲宁的声音带着惊慌,连忙跑过来蹲在他身边,你怎么样? 有没有事?我,我好像崴脚了。周浴池咬着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傲宁伸手想扶他起来,身后却传来小男孩的哭声,哇,妈妈!第三张三浩浩!贺思年慌了神,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可连叫了好几声,小男孩都只是哭, 他急得眼圈发红,转头看向沈奥宁,声音带着哭腔,奥宁,怎么办?浩浩,他?沈奥宁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周玉池,又看了一眼焦急的贺思年和哭闹的小男孩,眼神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周玉池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玉池,你先自己进去坐着,或者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照顾你。周玉池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傲宁就已经站起身,跟着贺思年匆匆跑向电梯,只留下他一个人狼狈的坐在地板上。 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是他们今年的第一面,却因为一个外人导致他分了心。原来他的疼痛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贺思年的一句求助, 甚至为了贺思年,他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周玉池撑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进沈奥宁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住了, 那里挂着的是他和沈傲宁的合照,是他成为沈家继承人那天拍的,他抱着他笑得肆意张扬。可现在那张照片被沈傲宁、贺思年和那个小男孩的合照取代, 三人笑得无比灿烂,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周玉池的视线模糊了,他记得他当时把照片挂在这里时炫耀的语气,记得他承诺的会用生命守护这张照片, 可现在他亲手换成了和别人的全家福。周玉池苦笑一声,拖着受伤的脚踝在办公室里找冰袋。 他的私人用品都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剃须刀、香水也是他常用的牌子。但拉开抽屉后,他突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不熟悉的牌子,而且每样东西上都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思念。 他想起当初他求了好久,沈奥宁才答应让他在这里放自己的东西,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另一个男人准备了一切,甚至细致到贴上名字标签。周玉池默默将抽屉推了回去,脚踝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强烈, 冰袋刚敷在脚踝上,沈奥宁抱着已经不哭的小男孩走进了办公室,他是坏蛋,要抢我的妈妈! 小男孩指着周玉池,声音有些气愤。沈傲宁的脸色僵了一下,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解释。周玉池心里一沉,他想起有次沈傲宁带他去福利院,有个小孩也这样说过。 当时沈傲宁温柔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耐心解释,这是我的未婚夫,以后会和我一起照顾你们,不是来抢妈妈的哦。可现在面对同样的场景,他却选择了沉默。 浩浩,不许胡说!贺思年连忙捂住小男孩的嘴,看向周玉池时脸上带着歉意,周先生,对不起,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说完他就抱着小男孩准备离开。 沈傲宁这才走到周浴池身边,蹲下身想替他检查脚踝。浴池,脚踝还疼吗?傲傲宁,贺思年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今天是浩浩的生日,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浩浩,他很想你陪着 周玉池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傲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周玉池,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却随即点了点头,好,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去。 贺思年笑着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玉池看着沈傲凝轻声问道,他们是谁? 是我朋友的丈夫和孩子。沈傲宁的声音有些低沉,朋友去世前拜托我照顾他们。周玉池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沈傲宁反而有些不淡定了,他皱了皱眉,眼底的焦急清晰可见。玉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第四章四周玉池摇了摇头,反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年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忘记? 沈傲宁握紧他的手,眼中带着期待,晚上一起吃饭吗?吃你喜欢的那家,我已经定好位置了。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补充道,等我应付完浩浩的生日宴,就马上过去找你好不好? 周玉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没有他们两人时,他依旧会遵守规矩, 可只要一提到贺思年父子,他说话的字数就会猛然增加。就在这时,沈傲宁的手机响了。周玉池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态微变,然后站起身。玉池,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让助理送你回家好不好? 等我忙完就去找你。他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沈傲宁松了口气,说了句等我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周玉池一个人,他敷着冰袋,脚踝的疼痛渐渐麻木,可心里的疼却越来越清晰。 他刚刚看清了那通电话,是贺思年打来的。周玉池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不时抬手看着手机。从下午等到晚上,沈傲宁迟迟没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他无意识的刷新的朋友圈,突然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沈傲宁和贺思年依偎在一起,后面还站着浩浩三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疼得他呼吸一滞。他记得沈傲宁说过,他的朋友圈只会发他一个人,可现在他不仅发了别人,还发了这样一张像极了全家福的照片。周玉池忽然觉得这四年的等待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就是这个笑话里最可笑的人。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沈傲宁的电话, 可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沈傲宁的声音。谁呀?周玉池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贺思年的一声低喘,别闹,有人给你打电话。 紧接着电话被匆匆挂断,嘟嘟嘟的盲音在耳边响起,周玉池握着手机自嘲的笑了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年?他把最美好的青春给了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和欺骗。起身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附带一个地址。 周玉池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那个地址,他想看看沈傲宁到底能对他残忍到什么地步。地址是一家亲子餐厅,他刚走进门就看到角落里的三人。贺思年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下一瞬,他伸出手轻轻捧住沈傲宁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周玉池的瞳孔猛的收缩,他死死盯着沈傲宁,期待着他推开他,期待着他表现出一丝抗拒, 可他没有。沈傲宁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揉了揉赫斯年的头发,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纵容。那一刻,周玉池所有的坚持和期待彻底崩塌了,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了餐厅。 周玉池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老师的女儿突然打来电话,玉池哥,我妈妈突发心脏病,医生说需要紧急手术,你能不能来医院帮帮我?周玉池的心一下子就紧了, 他立刻打车赶往医院,刚冲进急诊室,就听到医生说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可全国能做这个手术的只有陈教授,能不能联系上他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周玉池心里一动,只有沈傲宁能联系上陈教授,他立刻拨通沈傲宁的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第五章五老师的女儿拉着他的手,哭的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周玉池咬着唇,转身就想冲出医院去找沈傲宁,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贺思年抱着浩浩,身后跟着沈傲宁匆匆走进了医院。 沈傲宁,周浴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老师病危,需要陈教授做手术,你快联系他!沈傲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焦急取代浴池,浩浩突然晕倒了,也需要立刻手术。 这时护士匆匆跑了过来,沈小姐,陈教授刚到医院,可现在手术室只有一间,两位病人都急需手术,您看护士的话还没说完,贺思年突然跪在了沈傲宁面前,眼泪直流。傲宁,求求你救救浩浩,他还这么小,不能有事啊, 我只有他了。沈傲宁看了周玉池一眼,犹豫了仅仅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先给浩浩做手术。周玉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沈傲宁,那我的老师呢? 他也很危险。玉池,对不起沈傲宁伸手想把他拉进怀里安抚,浩浩还那么小,他不能有事,你放心,等浩浩的手术结束,我立刻安排人给你老师做手术,他一定会没事的。 周玉池猛的推开他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沈傲宁,在你心里,我和我在乎的人,永远都比不上贺思年和他的孩子,对不对? 沈傲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贺思年打断,傲宁,快带浩浩去手术室吧,别耽误了时间。他看了周玉池一眼,终究还是抱着孩子跟着护士走了。 周玉池站在原地,浑身冰冷,第二面,他不顾自己的哀求当了别人的救世主,真是可笑。周玉池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等了多久,他只能祈祷老师能坚持住,祈祷沈傲宁能信守承诺,可命运终究没有眷顾他。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摇摇头。周玉池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浴池,哥,有人,有人要摘我妈妈的心脏,说是要给别人移植。 周玉池猛的站起身,心脏狂跳,你说什么?在哪里?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周玉池疯了一样冲进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沈耀宁正和几位医生说着什么。 而重症监护室里,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沈傲宁,你在干什么?周浴池走过去,声音嘶哑,沈傲宁看到他脸色一变,浴池,你怎么来了?我问你在干什么? 周玉池声音急切,几度呼吸不上来,你是不是要摘我老师的心脏给别人移植?贺思年连忙说道,周先生,你别误会,浩浩需要进一步治疗。陈教授说,闭嘴。 周玉池立声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沈傲宁,傲宁,我求你不要这么做,老师是我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对他。沈傲宁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玉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浩浩的情况很特殊,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你懂点事,人命关天,我不能见死不救。人命关天。周玉池气得浑身发抖,那我老师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不是只要他说一句,你就不管不顾了?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吗?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渐渐发黑。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看着老师被医生推了出去,看着沈傲宁将贺思年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傲宁,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第六张六周玉池悠悠转醒,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玉池,你醒了? 沈傲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周玉池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窗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做了粥。 沈傲宁伸手想碰他的头试探体温,却被周玉池偏头躲开。女人的脸色微微一沉,刚想问什么,就被周玉池嘶哑的声音打断,我的老师在哪里? 沈傲宁的动作顿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已经火化了,后事办得很体面,体面!周玉池猛的转头看他,激压的悲愤瞬间爆发,沈傲宁,你告诉我什么叫体面? 是你眼睁睁看着他等死,转头就把他的心脏摘给别人,这就是你说的体面?因为太过愤怒,周玉池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想也没想就朝沈奥宁砸了过去。杯子重重砸在沈奥宁的额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闷哼一声,没躲开,也没还手,只是正正的看着周玉池。玻璃杯摔在地上,贺思年尖叫一声,快步跑进来,察看到沈傲宁的额头。傲宁,你怎么样?疼不疼?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周玉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谬又恶心,他的老师尸骨未寒,而伤害他的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温柔呵护,我没事。 沈傲宁按住贺思年的手,目光复杂的看向周玉池,玉池,你冷静点,冷静。周玉池笑了,笑的眼泪直流,沈傲宁,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老师死了,因为你选择了他的孩子,放弃了我的老师, 奥宁。这时,贺思年拉了拉沈奥宁的衣袖,声音带着惬意。浩浩醒了,他一直喊着要找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太稳定。

所有人都知道,沈傲宁和周玉池是神仙眷侣,佳偶天成。可到了成婚的年纪,偏偏家族规矩成了最大阻碍。省市组训规定,继承人要亲自到祠堂求签,经过五年的考验才算得到认可。 第一年,沈傲宁抽到了数字时的签,他们一年只能见十次,甚至只能说十句话,每句十个字。第二年,沈傲宁抽中了九,周玉池咬着唇默不作声,只是把他送的红绳缠了又解,解了又缠,直到指腹磨出红痕。 第三年,沈傲宁抽到了三,他们跪在祠堂前,当着众人的面,一遍遍说着,我爱你,对不起。 第四年,也是周玉池最崩溃的一年,沈傲宁抽到了一,一年,一念一句话一个字,哪怕周玉池闹过无数次,沈傲宁也只是吻着他的唇安抚说,再等等。还有一年, 终于熬到第五年,周玉池赶到祠堂时,沈傲宁已经抽完签,他看到上面明晃晃的百字,心中雀跃,却在下一瞬看到沈傲宁将百字的签放了回去。 选了半天,沈傲宁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抽了个七出来。助理的声音带着不解,沈总,家族的抽签规矩根本不是这样,当年您说要遵守规矩,可这些数字都是您自己定的,祠堂的签从来没有这种含义。 周先生,这四年我知道他不容易。沈傲宁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愧疚。但阿叔临终前托孤思年,性子倔,不肯要我的钱,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陪着他,他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我既然答应了阿叔,就不能前功尽弃。可周先生呢? 助理的声音拔高了些,似是为他抱不平,他为了您跟家里闹僵,拒绝了所有乡亲,这四年除了等您什么都没做,您知道他每次见完您都要一个人不吃不喝多久吗? 沈傲宁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我也想早点嫁给浴池,可是四年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周玉池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沈傲宁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可他已经听不清了。 此刻周玉池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家族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一切都是沈傲宁编造出来欺骗他的谎言, 至于那个朋友的官夫,竟然值得他用他五年的青春来成全?周玉池扶着冰冷的墙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为何,他竟回忆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小学他转到新学校,被沈傲宁整蛊出丑,两人因此成为班里最不对付的死对头。初中,他被高年级男生欺负,沈傲宁把他护在身前嘶吼,只有我才能欺负他! 后来几经波折,才终于和他转到一个班,成了他最忠心的保护神。高中有学姐向他表白,沈傲宁在宿舍楼下站了一整晚,只为问他还要不要自己。 得知他心里只有他时,他兴奋的抱着他大喊。时至今日,照片还被人拿出来调侃。可周玉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如今会为了一个外人第一次对他撒谎。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终究还是让他的信任碎的彻底,疼的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贺思年的所有资料,越快越好。最后,他走到角落,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周玉池心红着眼,心底一片悲凉。妈, 他努力保持着声线平静,我同意跟你们出国,再也不回来了。早在四年前,周玉池父母便打算带他去国外发展, 只是那时周浴池一心扑在沈傲宁身上,甚至不惜和家里闹僵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第二章二既然沈傲宁打算让他继续等下去,那他便如他所愿,等着彻底离开他。电话那头的母亲愣了几秒,随即狂喜,浴池,你想通了,太好了,妈妈这就去准备, 一个月后我们去沈家接你离开。挂了电话,沈奥宁发来信息,玉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抽完签了。周玉池看着那条信息,眼底一片死寂。与此同时,朋友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贺思年就在沈氏集团当保安,而住址离沈奥宁的公寓不过一条街。周玉池没回沈奥宁的消息,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沈氏集团的地址。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极了他这四年被辜负的时光。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沈傲宁这样背叛他。 周玉持下了车,刚踏进大厅,就看见贺思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保安服走了进来。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沈傲宁穿着一身高定,身子挺拔,唯一不服的是他怀里抱着的小男孩。 周玉池的脚步顿了顿,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沈傲宁的消息界面,明明五分钟前他才刚发来消息说要在家等他,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 愣神间,他们三人已经在等电梯。周玉池呆呆的看过去,只见贺思年站在沈傲宁身侧仰头看着他,嘴角擒着温柔的笑意。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周玉池像被定住了一般,一步也迈不开,他像个偷偷闯入别人幸福的小丑,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全给了另一个男人和孩子。 你看沈总对思念哥多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恩爱。旁边两个新来的女职员低声议论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扎进周玉池的耳朵。可思念哥不是保安吗?哪有保安能当总裁先生的, 说不定是伪装的呢。你想啊,沈总这么优秀,肯定怕有人觊觎,让先生伪装成保安监督工作呗。 周玉池听得心口发闷,像堵了一团进了水的棉花,喘不过气。保安还是伪装的, 不管是哪一种,沈奥宁对贺思年的特殊都已经昭然若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朝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沈傲宁第一次带他来公司时,特意将私人电梯密码设为他的生日,他还为此向他保证,浴池,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一辈子都不会改。 他记得当时自己有多幸福,还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他幼稚。可现在他输入了三次自己的生日,电梯门都纹丝不动,冰冷的数字键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刚拿出手机想给沈傲宁打电话,身后就传来助理的声音,周先生,我来帮您吧。周玉池侧身让开,看着助理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顿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那串数字他看的清清楚楚,是贺思年的生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说过一辈子不会改的密码终究还是变了,原来所有的承诺在贺思年那里都如此廉价。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打开后,他刚踏出一步,就被一个冲出来的身影狠狠撞倒在地,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浴池,沈奥宁的声音带着惊慌,连忙跑过来蹲在他身边,你怎么样? 有没有事?我,我好像崴脚了。周玉池咬着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沈傲宁伸手想扶他起来,身后却传来小男孩的哭声,哇,妈妈! 第三张三,浩浩!贺思年慌了神,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可连叫了好几声,小男孩都只是哭, 他急的眼圈发红,转头看向沈傲宁,声音带着哭腔,傲宁,怎么办?浩浩,他?沈傲宁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周玉池,又看了一眼焦急的贺思年和哭闹的小男孩,眼神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周玉池听到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玉池,你先自己进去坐着,或者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照顾你。周玉池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傲宁就已经站起身,跟着贺思年匆匆跑向电梯,只留下他一个人狼狈的坐在地板上。 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是他们今年的第一面,却因为一个外人导致他分了心。原来他的疼痛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贺思年的一句求助, 甚至为了贺思年,他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周玉池撑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进沈奥宁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就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住了。 那里挂着的是他和沈奥宁的合照,是他成为沈家继承人那天拍的,他抱着他笑得肆意张扬。可现在那张照片被沈奥宁、贺思年和那个小男孩的合照取代, 三人笑得无比灿烂,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周玉池的视线模糊了,他记得他当时把照片挂在这里时炫耀的语气,记得他承诺的会用生命守护这张照片, 可现在他亲手换成了和别人的全家福。周玉池苦笑一声,拖着受伤的脚踝在办公室里找冰袋。 他的私人用品都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剃须刀、香水也是他常用的牌子。但拉开抽屉后,他突然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不熟悉的牌子,而且每样东西上都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思念。 他想起当初他求了好久,沈傲宁才答应让他在这里放自己的东西,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另一个男人准备了一切,甚至细致到贴上名字标签。周玉池默默将抽屉推了回去,脚踝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强烈, 冰袋刚敷在脚踝上,沈傲宁抱着已经不哭的小男孩走进了办公室。他是坏蛋,要抢我的妈妈! 小男孩指着周玉池,声音有些气愤。沈傲宁的脸色僵了一下,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解释。周玉池心里一沉,他想起有次沈傲宁带他去福利院,有个小孩也这样说过。 当时沈傲宁温柔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耐心解释,这是我的未婚夫,以后会和我一起照顾你们,不是来抢妈妈的哦。可现在面对同样的场景,他却选择了沉默。 浩浩,不许胡说!贺思年连忙捂住小男孩的嘴,看向周玉池时脸上带着歉意,周先生,对不起,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就抱着小男孩准备离开。沈傲宁这才走到周玉池身边,蹲下身想替他检查脚踝。浴池,脚踝还疼吗?傲宁? 贺思年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今天是浩浩的生日,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浩浩,他很想你陪着。 周玉池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傲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周玉池,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却随即点了点头,好,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去。 贺思年笑着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玉池看着沈傲宁轻声问道,他们是谁? 是我朋友的丈夫和孩子。沈傲宁的声音有些低沉,朋友去世前拜托我照顾他们。周玉池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沈傲宁反而有些不淡定了,他皱了皱眉,眼底的焦急清晰可见。玉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第四章四周玉池摇了摇头,反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年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忘记? 沈傲宁握紧他的手,眼中带着期待,晚上一起吃饭吗?吃你喜欢的那家,我已经定好位置了。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补充道,等我应付完浩浩的生日宴,就马上过去找你好不好? 周玉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没有他们两人时,他依旧会遵守规矩,可只要一提到贺思年父子,他说话的字数就会猛然增加。就在这时,沈傲宁的手机响了。 周玉池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态微变,然后站起身。玉池,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让助理送你回家好不好? 等我忙完就去找你。他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沈傲宁松了口气,说了句等我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周玉池一个人,他敷着冰袋,脚踝的疼痛渐渐麻木,可心里的疼却越来越清晰。 他刚刚看清了那通电话是贺思年打来的。周玉池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不时抬手看着手机。从下午等到晚上,沈傲宁迟迟没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他无意识的刷新的朋友圈,突然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沈傲宁和贺思年依偎在一起,后面还站着浩浩,三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疼得他呼吸一滞。他记得沈傲宁说过,他的朋友圈只会发他一个人,可现在他不仅发了别人,还发了这样一张像极了全家福的照片。周玉池忽然觉得这四年的等待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就是这个笑话里最可笑的人。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沈傲宁的电话, 可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沈傲宁的声音。谁呀?周玉池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贺思年的一声低喘,别闹,有人给你打电话。 紧接着电话被匆匆挂断,嘟嘟嘟的盲音在耳边响起,周玉池握着手机自嘲的笑了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年?他把最美好的青春给了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和欺骗。起身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附带一个地址。 周玉池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那个地址,他想看看沈傲宁到底能对他残忍到什么地步。地址是一家亲子餐厅,他刚走进门就看到角落里的三人。贺思年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下一瞬,他伸出手轻轻捧住沈傲宁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周玉池的瞳孔猛的收缩,他死死盯着沈傲宁,期待着他推开他,期待着他表现出一丝抗拒。 可他没有。沈傲宁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揉了揉赫斯年的头发,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纵容。那一刻,周玉池所有的坚持和期待彻底崩塌了,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了餐厅。 周玉池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老师的女儿突然打来电话,玉池哥,我妈妈突发心脏病,医生说需要紧急手术,你能不能来医院帮帮我? 周玉池的心一下子就紧了,他立刻打车赶往医院,刚冲进急诊室就听到医生说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可全国能做这个手术的只有陈教授,能不能联系上他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周玉池心里一动,只有沈傲宁能联系上陈教授?他立刻拨通沈傲宁的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第五章五老师的女儿拉着他的手哭的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周玉池咬着唇,转身就想冲出医院去找沈傲宁,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贺思年抱着浩浩,身后跟着沈傲宁匆匆走进了医院。 沈傲宁周浴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老师病危,需要陈教授做手术,你快联系他!沈傲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焦急取代浴池,浩浩突然晕倒了,也需要立刻手术。 这时护士匆匆跑了过来,沈小姐,陈教授刚到医院,可现在手术室只有一间,两位病人都急需手术,您看!护士的话还没说完,贺思年突然跪在了沈傲宁面前,眼泪直流,傲宁,求求你救救浩浩,他还这么小,不能有事啊, 我只有他了。沈傲宁看了周玉池一眼,犹豫了仅仅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先给浩浩做手术。周玉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沈傲宁,那我的老师呢?他也很危险。玉池,对不起 沈傲宁伸手想把他拉进怀里安抚,浩浩还那么小,他不能有事,你放心,等浩浩的手术结束,我立刻安排人给你老师做手术,他一定会没事的。 周玉池猛的推开他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沈傲宁,在你心里,我和我在乎的人永远都比不上贺思年和他的孩子,对不对? 沈傲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贺思年打断,傲宁,快带浩浩去手术室吧,别耽误了时间。他看了周玉池一眼,终究还是抱着孩子跟着护士走了。 周玉池站在原地,浑身冰冷,第二面,他不顾自己的哀求当了别人的救世主,真是可笑。周玉池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等了多久,他只能祈祷老师能坚持住,祈祷沈傲宁能信守承诺,可命运终究没有眷顾他。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摇摇头。周浴池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浴池哥,有人,有人要摘我妈妈的心脏,说是要给别人移植。 周浴池猛的站起身,心脏狂跳,你说什么?在哪里?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周浴池疯了一样冲进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沈耀宁正和几位医生说着什么, 而重症监护室里,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沈傲宁,你在干什么?周御驰走过去,声音嘶哑,沈傲宁看到他脸色一变,御驰,你怎么来了?我问你在干什么? 周玉池声音急切,几度呼吸不上来,你是不是要摘我老师的心脏给别人移植?贺思年连忙说道,周先生,你别误会,浩浩需要进一步治疗。陈教授说,闭嘴。 周玉池立声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沈傲宁,傲宁,我求你不要这么做,老师是我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对他。沈傲宁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玉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浩浩的情况很特殊,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你懂点事,人命关天,我不能见死不救,人命关天!周玉池气的浑身发抖,那我老师的命就不是命吗?是不是只要他说一句,你就不管不顾了?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吗?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渐渐发黑。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看着老师被医生推了出去,看着沈傲宁将贺思年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傲宁,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第六张六周玉池悠悠转醒,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玉池,你醒了? 沈傲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周玉池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窗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做了粥。 沈傲宁伸手想碰他的头,试探体温,却被周玉池偏头躲开。女人的脸色微微一沉,刚想问什么,就被周玉池嘶哑的声音打断,我的老师在哪里? 沈傲宁的动作顿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已经火化了,后事办的很体面,体面!周玉池猛的转头看他,激压的悲愤瞬间爆发,沈傲宁,你告诉我什么叫体面? 是你眼睁睁看着他等死,转头就把他的心脏摘给别人,这就是你说的体面?因为太过愤怒,周玉池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想也没想就朝沈奥宁砸了过去。杯子重重砸在沈奥宁的额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闷哼一声,没躲开,也没还手,只是正正的看着周玉池。玻璃杯摔在地上,贺思年尖叫一声,快步跑进来,查看到沈傲宁的额头,傲宁,你怎么样?疼不疼?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周玉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谬又恶心,他的老师尸骨未寒,而伤害他的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温柔呵护。我没事。 沈傲宁按住贺思年的手,目光复杂的看向周玉池,玉池,你冷静点,冷静。周玉池笑了,笑的眼泪直流,沈傲宁,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老师死了,因为你选择了他的孩子,放弃了我的老师。 奥宁,这是?贺思年拉了拉沈奥宁的衣袖,声音带着惬意。浩浩醒了,他一直喊着要找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太稳定,沈奥宁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浴池,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浩浩,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他不顾周玉池震惊的眼神,跟着贺思年匆匆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周玉池一个人,他瘫坐在床上,眼泪无声滑落。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沈傲宁偶尔会来病房看他,可每次刚坐下没说几句话就会接到贺思年的电话,而沈傲宁永远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把他独自留在病房里。 周玉池的心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变得麻木,原本的七天见面竟在这短短半个月消耗了三次,但距离父母接她离开却越来越近。这天上午,护士正准备给周玉池做检查,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傲宁带着贺思年闯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玉池,你把浩浩弄到哪里去了。

你你们快拍吧啊,快穿吧,再不穿的话冬天都过去了都要。对啊,快穿啊,赶紧冲啊。红色也没有了亲爱的穿 s 你 看我穿,我一百一十斤穿 s 码都有余量的。这后面对 他这么大的这么大余量,我要不我来给你试一下?真的够穿。来手办来试一下。哈哈哈,小手办来了,现在是红色 s 码啊。红色 s 码真的够。 我给你我一百四十斤给你试下 s 码好不好,他都没有了。宝贝太做货的话你你给我一千块我都不带做货的。对,浅红色有 m, 浅红色有 m 码,这样的浅红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