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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同学晓玲下葬那天,她老公陈凯那副撕心裂肺的样子。那天风特别冷吹得墓园里的松柏直晃。陈凯跪在墓碑前西装裤膝盖处磨得发黑,双手死死抓着坟前的泥土哭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断断续续喊着晓玲你别走。喊到激动处,他突然往墓碑前的水泥地上撞头咚的一声闷响,我们几个老同学赶紧冲过去拉。他额头渗着血却像感觉不到疼挣扎着还要撞,嘴里反复嘶吼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能没有你!最后是他女儿萌萌的哭声拽住了他我们蹲在旁边劝,说萌萌才这么小你要是垮了,孩子怎么办,他盯着女儿通红的眼睛半天没说话,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只是那点头的动作轻得像随时会碎。葬礼结束后我们留下来帮着收拾晓玲的遗物。陈凯坐在客厅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谁扶他他都摇头嘴里还喃喃着让我陪她去。我们待了没多久就各自回家去了。没想到过了一个月,我去陈凯家附近办事顺道想看看萌萌却撞见了让我始料未及的一幕。刚走到单元楼门口,电梯门开了陈凯走出来,手里拎着个印着蛋糕店logo的盒子后面跟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得时髦画着精致的妆。 我没好意思上前躲在树后面看着。走到路边时,那女人伸手挽住了陈凯的胳膊。没多久一辆白色轿车开过来,女人拉开车门陈凯先坐进副驾驶,还顺手把蛋糕盒放在腿上。开车前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女人,看着像珠宝店的首饰盒,女人接过去时笑得眼睛都亮了。那天晚上,我越想越不对劲给晓玲的妹妹打了个电话。她妹妹一接电话就叹气,说上周去陈凯家帮着整理晓玲的遗物发现衣柜里晓玲的衣服少了一大半。问陈凯,他说占地方捐了,连晓玲结婚时穿的那件羊绒大衣也说捐了,当初她还跟我们说要留着以后给萌萌穿。晓玲妹妹不放心偷偷翻了家里的垃圾桶,没找到衣服吊牌,却翻出一张珠宝店的发票日期是晓玲下葬后的第三天。前几天是萌萌的生日,我们几个老同学提前买了礼物约着一起去家里。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隔壁邻居听见动静,探出头说早上就跟个女的带孩子出去了说是去游乐园玩听着挺热闹的。我们站在门口,手里的礼物袋沉甸甸的谁都没说话。班长叹了口气把礼物放在门口说,算了孩子开心就好语气里满是无奈。现在同学群里再没人提陈凯,我们都还记得晓玲下葬那天,他在墓前撞得头破血流哭着喊离不开的样子;也忘不了三个月后他跟别的女人一起买蛋糕、送首饰只是没人知道,当初他跪在墓前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到底装着什么是真的舍不得,还是只是演给所有人看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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