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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银手镯,锁住了我妈一辈子,却给了我全部的愛 我妈手上有一对泛黄的银镯子,她戴了一辈子,洗澡睡觉都不摘。我曾最恨这对镯子,因为它见证了我妈被包办、被换亲、甚至被家暴的婚姻。 我们村里有个老规矩,叫“换亲”。就是两家人,互相把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像交换物件一样。我姥姥家穷,我舅舅娶不上媳妇,就用我妈,换来了我爸的妹妹,给我舅舅当老婆。 我妈嫁过来那天,据说哭晕了三回。她心里有人,是邻村一个会吹笛子的知青。而我爸,是个只认得地里庄稼的闷葫芦。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 我爸觉得这媳妇是“换”来的,心里憋屈,喝了酒就对我妈动手。我妈从不还手,只是死死护住手腕上那对银镯子。那是她出嫁时,我姥姥用卖鸡蛋的钱打的,说是保平安。可我觉得,它保不住我妈半点平安。 我小时候,最常看到的画面就是:我爸在院子里闷头抽烟,我妈在灶台边默默流泪,那双银镯子碰着锅碗,发出冰冷的响声。我无数次冲她喊:“妈!你为啥不离婚!这种日子有什么过头!” 我妈总是擦干眼泪,用那双粗糙的手摸摸我的头:“傻丫头,离了婚,你舅的家就散了(换亲的约定),你和你妹咋办?这就是命,忍忍就过去了。” 我恨铁不成钢,我觉得她懦弱,是被旧思想毒害了。我发誓,我绝不过她这样的生活。 直到前年,我姥姥病重,我妈回去伺候。我在老屋帮她收拾东西,在一个褪色的木匣子底层,发现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是我妈年轻时的字迹,还有一滴晕开的泪痕。 那是一封没有寄出的信,是写给我爸的。 “根生(我爸的名字): 我知道你心里苦,觉得娶我是委屈。其实我又何尝不苦?但既然成了一家人,就得把日子往好里过。你每次喝酒发脾气,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愁妹妹(我爸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姑)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这双手,做不了细活,但能给你和闺女挣一口饭吃。这对镯子,我天天戴着,是想提醒自己,这边是我的家,你和闺女,才是我的根。**” 我捏着那张纸,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原来我妈守护的,从来不是那桩婚姻,而是这个由婚姻带来的、完整的家。她用她一辈子的隐忍,扛起了两个家庭的平衡,换来了我和妹妹的安稳。她不是懦弱,她是用一种我无法想象的坚韧,在废墟上开出了一朵花。 去年,我带了男朋友回家。我爸还是那样闷着头,我妈却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临走时,她偷偷塞给我一个小布包,里面正是那对银镯子。 #民间故事 #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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