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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醒4天前
重光先生如晤: 今日霜降,北地已落过早雪,有人形容那是碎玉,可我却憎恶这般时节。先生,金陵属南地,很少见雪吧。 每日风都裹着碎枯叶往领口里钻,我缩在棉服下瑟瑟发抖,忽然就想起您笔下“帘外雨潺潺”的寒夜——想来金陵的冬该是湿冷浸骨的,却未必及得上此间北风卷地的烈。我素来畏寒,每到这时节连指尖都懒得伸,倒比寻常日子更能静下来读您的词,仿佛纸页间能焐出一点旧年的暖。 前几日随学校去医院见习,白墙映着药香气,见了些辗转的病患:有老人攥着病历本絮絮说病况,有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满眼憔悴,忽然就懂了您“故国不堪回首”里藏的,原是众生共通的苦,医者能调理脉象里浮沉的阴阳,却抚不平命运在筋骨间刻下的沟壑。 幸而尘世尚有清欢,譬如最近市集上满是石榴与柚子,专属于这个季节的赠礼。石榴籽剥在碗里像碎红宝石,柚子瓣咬开是清润的甜,我很喜欢剥柚子,一块块全都剥出来,看着碗中渐渐堆起的柚子肉,心中格外自在。不知重光先生是否也喜欢柚子呢?南地的柚子自当长得更好才是。总归是这些秋日的馈赠,暂可抵御对严寒的憎厌。 对了,前日得了支小楷笔,笔锋柔中带劲,蘸了墨写您的“春花秋月何时了”,竟觉每个字都顺着笔意活了过来。我抄得慢,字写的也是极差的,每日除了上课外,便是抄先生的词了,常写到暮色渐浓,墨痕在纸上渐干,恍惚间倒像与千年前的您隔着时空,共守这一盏灯下的笔墨时光。 不知您是否也能看见此间的冬、此间的果,看见有人捧着您的词,在寒风里揣着一点温热的念想?忽然妄想若在金陵城与您对坐,该沨一壶姜枣茶驱寒,而非酒。 临颍怅然,岁寒顿首 晚生谨上 乙巳年季秋霜降日#李煜#李从嘉#鲜衣怒马#给重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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