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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院急诊室的白炽灯晃得林慧眼晕,她攥着丈夫周建明的病历本,指尖把纸页捏出几道深痕。凌晨三点的走廊里,消毒水味混着家属压抑的哭声,像一张湿冷的网裹住她。 “家属在吗?周建明家属!”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快步走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林慧几乎是扑过去的,声音发颤:“医生,他怎么样?早上还好好的,说胸闷喘不上气,怎么就……” “急性心梗引发多器官衰竭,我们尽力了。”医生递过一张病危通知书,笔尖在“家属签字”处顿了顿,“现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要不要继续,得你们拿主意。” 林慧的腿一软,扶住墙才没倒。她掏出手机,手指抖得连解锁密码都输错三次。电话拨给女儿周晓彤时,那边传来香港凌晨特有的喧嚣——晓彤在尖沙咀的酒吧做兼职,背景音里有酒杯碰撞的脆响。 “妈?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晓彤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你爸……你爸快不行了,医院让签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林慧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我马上订最早的机票回去,你别签字,等我到。” 挂了电话,林慧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看着玻璃门里丈夫躺着的病床。周建明比她大五岁,年轻时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后来下海开了家小五金店,起早贪黑地干,手上的老茧厚得能磨破砂纸。去年他查出冠心病,医生让他少劳累,可他总说:“再干两年,等晓彤在香港站稳脚跟,我就退休陪你跳广场舞。” 没想这承诺成了泡影。#社会#父,母#情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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