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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语瑞2天前
“还有多久?”张函瑞的声音裹在厚重的围巾里,细得像根快要绷断的棉线。胸腔里的钝痛又开始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张桂源侧过头,将暖气又调高了两格,热风拂过张函瑞额前细软的碎发,露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额头。“快了,过了前面那个隧道,就能看见海岸线了。” 张函瑞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期待,眼底却没什么光彩,只有一片蒙着雾的黯淡。“我还记得你说过,夏天的海是湛蓝色的,浪头会把贝壳冲到沙滩上,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他顿了顿,咳嗽的欲望又涌上来,死死咬住下唇,逼自己把话说完,“那时候我总嫌热,说要等秋天再去,结果……”结果秋天却进了医院,连下床走两步都要靠氧气瓶。张桂源那时候总在病房里放海的纪录片,他说“等你好点,我们就去看真的海”,张函瑞那时还笑着点头,以为时间还够。直到上周复查,医生把张桂源叫到办公室,隔着门张函瑞听见“时间不多了”,才知道原来有些约定,再等就没机会了。 车驶出隧道的瞬间,张函瑞睁开了眼。 灰蓝色的海铺展在眼前,冬日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在车窗上,掀起细碎的白浪。 “冷不冷?”张桂源低头问,声音里藏着难掩的哽咽。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后背的肩胛骨突兀地硌着他的手臂,那是几个月来化疗和病痛榨干的重量。 张函瑞摇摇头,目光盯着远处的海平面,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卷上岸的浪花,指尖却只碰到了冰冷的风。“原来冬天的海,真的是灰蓝色的啊。”他轻声说。 张函瑞的头靠在张桂源的颈窝,呼吸渐渐变得微弱,他能听见张桂源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 坐在沙滩上,“张桂源,”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海风卷走,“如果我走了,你以后……” “不许说傻话。”张桂源打断她,喉咙发紧,低头吻了吻张函瑞的额头“我们还要一起看夏天的海,看你说的贝壳,还要……”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身边的人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滑了下去,张函瑞的手垂了下去,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海浪又一次漫上来,没过了张桂源的脚踝,也漫过了张函瑞垂落的指尖。远处的海鸥还在鸣叫,可张桂源再也听不见怀里人的声音,风声和海浪声,一遍遍拍打着沙滩,只剩张桂源抖动的肩膀,哽咽继续说着“看你说的贝壳,还要用珍珠穿手链,给你拍好看照片……” #桂瑞 #随笔 #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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