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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五年十一月十日,今天,我终于修好了一个坏了很久的充电宝。 这个充电宝,是我二三年高中毕业之后买的。想起读初中时,我总很羡慕班上那些拥有两万毫安充电宝的同学。夜里宿舍熄灯后,我的小台灯常常需要充电,手机也总在放学路上耗尽电量。于是不得不厚着脸皮,找同学借充电宝。 后来高中时,姐姐送了我一个罗马仕的充电宝,两万毫安,白色的外壳,很耐用。虽然因为走读,我大多数时候用不上它,但在教室偶尔需要时,它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可惜后来不小心摔了一下,再也充不进电。 毕业后,我又买了一个几乎一样的,依然是是罗马仕,两万毫安。那是二三年九月。用了一个多月,十月份我去看望外公。他家的门框有些矮,门槛却高出不少,我每次经过,总会被绊一下。那天也不例外,只是我手里正握着充电宝。它又一次摔在地上——不过这次没有全坏,只是Type-C的母座被摔得脱落下来,卡在了外壳里面。我试了试,另一个USB口还能正常充电。我忍不住抱怨,真不喜欢这个门槛,每次过都绊脚,这次还把我的充电宝摔坏了。 可那时我并不知道,那将是我倒数第三次经过那道门槛。过完二四年春节,五月二十五日,外公去世了。我赶回去参加葬礼,最后一次走过那道门槛。那一刻我忽然想,外公的腿是瘸的,他每一次经过这里时,是不是也觉得吃力,也不喜欢它?而那个充电宝,也因为掉落的金属母座在内部短路,早已彻底不能用了。 外公是个强硬的人,强硬到最后,几乎是自己选择了离开。说来也巧,在他去世前三天,我莫名梦到了他,第二天便给他打了电话。我问:“我送你的书,你看了吗?”他说谢谢,特别喜欢那本《增广贤文》。我说:“笔你也可以用,无聊时写点什么,以后我回来收着,说不定还能出本书呢。”他轻声应着,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动静,像是真的去拿了纸笔。他说:“我是该写点东西了。”最后他说:“谢谢你……谢谢你打电话来。”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葬礼上,我并没有找到外公写下的任何文字。也许他并没写,也许按当地的习俗,逝者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我不知道。 现在想来,外公这一生,活得像个倔强的独行者。他和我舅舅关系不好,和我妈也不算亲近。听说他曾去过隔壁县打拼,也到珠海生活过,种过烟叶,卖过青菜,学过刷漆手艺,还能拉一手好二胡。舅舅不喜欢他,据说是因为他对舅妈不好;我妈对他有怨气,好像是他亏待了我外婆。上一代的恩怨,像一团理不清的旧毛线,大家都不愿细说,说法各异,我也懒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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