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霞,竟让我有些无措了。 今天是11月22日,小雪节气,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习惯性的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窗外的朝霞是那么美,起初只是天边一抹淡淡的青白,像上好的宣纸浸了水。可转眼间,那最远处的云絮便染上了极淡的粉,羞怯怯的,仿佛少女初醒时颊上的红晕。我索性在窗边倚窗而立,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这天光云影慢悠悠地变。 颜色是渐渐浓起来的。那粉变成了橘,橘里又透出金,一片一片地渲染开,像是谁打翻了调色盘,却泼洒得这般恰到好处。最妙的是那几缕薄云,此刻已成了灿烂的金红色,边缘却还镶着亮银,恰似熔化的琉璃,又像仙女遗落的丝带,懒懒地横在天际。偶尔有早起的飞鸟掠过,翅膀也镀了层金粉,啾鸣声里都带着光似的。 忽然觉得,这般奢侈的光景,竟是免费的。不需要门票,不讲究身份,只要你愿意早起,愿意抬头,这整片的绚烂便都是你的。可它又这般短暂——方才还盛极一时的金红,此刻已悄悄褪成了温柔的蔷薇色,天上的琉璃熔尽了,丝带也飘远了。 想起王勃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虽说的是晚霞,但这晨光熹微中的飞鸟,何尝不是同样的意境?只是朝霞总比晚霞多些希望——晚霞是谢幕的华彩,带着些许怅然;朝霞却是序曲,在告诉你,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第一缕完整的阳光穿过云隙,在窗棂上投下清晰的光斑时,我知道这场演出即将落幕。天空渐渐变成了明亮的蔚蓝,那些绚烂的色彩如退潮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过于美好的梦。 可心底那份被霞光浸染过的温润,却久久不肯散去。这寻常的早晨,因了这场与朝霞的邂逅,忽然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我轻轻地坐在茶台前,泡了杯茶,茶烟袅袅里,忽然觉得——今天,大概会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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