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碗里的鱼香         今天,滋补汤豆花鱼刚端上桌,妈顺手拿起一套餐具,拆开后,她轻轻将碗碟摆在左手边——那是爸生前一直坐的位置。她捏着筷子顿了顿,夹起最嫩的那块鱼肉,在鲜浓的汤汁里滚了滚,缓缓放进了空碗,小声说:“吃吧,你先吃。”         我盯着那只盛着鱼肉的空碗,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从前家庭聚餐,妈总这样先给爸夹菜,而爸转眼就夹回来,笑着说:“你也吃,别光给我夹。”如今,鱼还是以前常点的鱼,豆花嫩得入口便化,可妈吃了两口,皱着眉说:“味道不对了,换厨师了吧?不是之前的味道。”       其实味道没变。变的是桌前少了互相夹菜的劲儿,少了那句“多吃点,别光顾别人”的念叨。熟悉的鱼香里,渗进了思念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苦到心里。我拿起筷子,学着妈从前的样子,给她夹了块浸满汤的豆花,轻声说:“妈,尝尝这个。”她勉强笑了笑,慢慢嚼着,眼角却湿了。接下来的饭桌上,我们没再多说话,只是时不时给她添点热水,让那点暖意冲淡沉默。         回家的路上,风有点凉。妈轻声说:“咱以后不去饭店吃了啊。”我懂她的心思,一来是没了那份热闹的心情,二来是再好的味道,少了那个人,也变得寡淡。一路上,只要看见蹒跚走过的老人,她总会念叨:“看人家都能好好散步,你爸呢?”走着走着,又叹口气:“一世儿女不如半路夫妻啊!”         我知道,爸从未真正离开。他就在妈摆碗筷的习惯里,在她给空碗夹鱼的动作里,更在我们的心里。往后的日子,我们得多陪妈出去转转、散散步。时间无法抹去伤痛,但陪着她,总能慢慢走出阴霾,让那些烟火里的回忆,始终温暖如初。
00:00 / 00:30
连播
清屏
智能
倍速
点赞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