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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修了一辈子表,却始终没能修好母亲的时间 父亲修了一辈子表,那些停止走动的时光在他的指尖重新流淌,他却始终没能修好母亲的时间。 母亲的记忆像一只漏沙的钟,沙子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流失。起初只是偶尔忘记关火,后来开始叫错我的名字,最后连父亲是谁都记不清了。 但每天下午三点,她会准时走到窗前,撩起那幅洗得发白的碎花窗帘,朝路口张望。 “你看什么呢?”我问她。 “等儿子放学。”她说,“该到家了。” 我五十岁了,早已不住在这个家里。可母亲的时光停在了三十年前,停在了我上高中的那个下午。 父亲从不纠正她。他会在三点前放下手中的怀表,走到厨房温一杯牛奶,加一勺蜂蜜——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喝的。然后他端着杯子走到母亲身边,像交接什么重要仪式般递给她。 “孩子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喝点东西。” 母亲接过杯子,眼睛还望着窗外。父亲就搬把小凳子坐在她脚边,继续修他的表。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音符。 有一天,我在母亲的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铁盒子。打开时,锈蚀的合页发出叹息般的声响。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十张折叠的纸片,每张都写着一个日期和一行小字: “1987.3.12,儿子今天自己系鞋带了。” “1990.9.1,儿子考上重点高中,全校第三。” “1993.6.8,儿子说想当医生。” “1995.4.23,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姑娘很腼腆。” 最后一张停在2005年:“儿子说工作忙,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字迹从娟秀到颤抖,越往后越难以辨认。盒底还有一堆小纸包,每个都用细线仔细扎好。我打开一个,里面是几粒白色药片,已经有些泛黄。另一个包里是半板胶囊。总共十几个小包,全是母亲生病以来该吃却藏起来的药。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走过来,粗糙的手指拂过那些纸包,像抚摸时光本身。 “你妈不肯吃药,”他的声音很轻,“她说吃了药脑子就糊涂了,会忘记你小时候的样子。”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原来母亲不是记性不好,她是用所有的清醒,换来了记忆中最珍贵的那个角落——那里永远有一个放学回家的少年,推门喊着“妈,我饿了”。 父亲坐回窗边的小凳子,拿起一块表壳已经凹陷的怀表。放大镜下,他的手依然很稳。 “你妈的时间停在了最好的时候,”他一边拧紧细小的螺丝一边说,“这没什么不好。…. #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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