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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如鲠在喉 我曾以为我的17岁是热烈鲜艳的,可当它真正来临时,就这样展现在早上睁不开的眼前,随着笔尖绵延在稿纸上,无声无息,又如影随形。直到进入即将成年的倒计时,我恍然中才发觉,我的17岁要结束了。显而易见,我曾期待的那些从未出现。 世界送给我的十七岁“礼物”是外公去世的消息,像炸弹般在脑内轰鸣。学校的公共电话在那一刻是如此的沉重,我觉得我拿不住。我从未想过,意外竟比明天先来;我从未觉得,有哪个冬天像那时一样冰冷刺骨,刺穿了我脆弱的神经。我眼前是他精瘦的身影,身着板正的中山装,朝我笑着走来,下一秒却与我错身而过,离我远去。最后六天,我每晚都身靠在冰冷的你的身旁,我记得我向你承诺要读好大学要带你出去走走。你食言了,你说你会等我。幡纸飞扬,纸灰迷眼,燃烧中的火苗被风带着扑向我,滚烫却又短暂。我明白你让它为我拂去眼泪,我们无限靠近又永远无法再次触碰。凌晨的冷风像刃一样划过我被泪水洗过的脸颊,生理疼痛不及精神。我亲手捧起最后一捧泥土,送你远去,这是我的17岁。 高中,这个充满幻想与神秘色彩的地方,它让所有人心甘情愿走向它,更无法逃离它。也是他给我上了第一课,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基层学校的“领头鸟”,稍微向外展翅,就会被外面山连大山,林外深林的现实狠狠一击,击碎原有的一切,击碎那渺小的自尊心。那一次次刺目的数字,否定着我的每个失眠的深夜。鲜红显眼的叉号没有划在卷子上,它被赋予了千斤重的分量压在我的心脏上,压碎我向前爬的手骨。父亲的身姿不再高大挺拔,粗糙并布满伤痕的双手昭示着他的不易。岁月在那张曾经英俊帅气的脸上刻下无法磨灭的痕迹,年少已不复存在。时代发展物价飞涨,苦力已经换取不到足够多的金钱来支撑一个供养着两个学生的普通农村家庭。手机里妈妈疲惫的脸庞,刻在我的脑海中,无法抹去,晚上十点,她还在酒店大堂做着前台接待,这时她刚完成一份高强度的工作。我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我怕那双眼睛里全是期许,我垂下眼睑,应着她的嘱托。手无意识地抠着指甲直至疼痛降临。我想我是恋痛的,残缺的指甲裸露的甲床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它的存在感,密密麻麻细碎的疼痛提醒着我,我是活着的。优绩主义支配下的我停在原地,脚下是各不相同的蜿蜒小径,面前是灰蒙蒙的迷雾,我不知所措,这是我的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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